说完，她好似为了壮胆儿，胡乱倒了一杯酒就喝下肚去。

“哦……”沈知聿意味深长回了一声，抬起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周云阶续了一杯，才施施然的开口，“打算——怎么吹枕边风？说来听听！”

周云阶此刻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一样，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才能好受一些。

只好遮掩的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喝了酒，好似神经也迟钝了些，人也不那么尴尬了，她舒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却没料想，男人晃了晃杯中的酒，神色认真的回了一句，“可我——已经当真了……”

说完仰头喝下杯中酒，倏然倾身过去，在一脸呆愣的女人唇上亲吻了一下。

“你……”

周云阶想问的话并未问出口，下一秒就被沈知聿掐着下颌定在了原处。

唇上是温热的触感，鼻息间除了浅淡的葡萄酒的味道就是他身上的雪松香，周云阶的脑袋轰然炸响，一片空白，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什么时候被沈知聿抱起来的，她已经忘了，只记得再回过神儿，自己已经被他托着抱去了沙发那里。

后背陷入软绵绵的真皮沙发，周云阶慌乱的揪着沈知聿的领口，小声抗议，“不行……”

“为什么不行？”男人的声音带了些压抑的暗哑，“你不方便？”

周云阶偏过头，不敢再看沈知聿的脸，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沉沦在他黝黑的眼眸中。

“我们……还有半年就要分开了。”

沈知聿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扳回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直视他。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间，他说，“如果——不分开呢？......可以吗？”

周云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尾有些绯红。

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你爱我吗？”

“爱”这个字眼太过缥缈。像海市蜃楼中的空中楼阁，看得见，却摸不着。

沈知聿沉默片刻，眼里的欲色渐渐褪去，缓了片刻拉着周云阶坐起身，“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你。”

周云阶小声“哦”了一声，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曲起腿抱膝坐在那里，下巴抵在膝盖上。

刚刚那一刻......那个问题，她也在心里问了自己。

而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女人跟男人最大的不同，是女人只有在情感上真正接受了之后，才会在身体上接纳一个男人对她的亲密行为。而男人不会，尽管没有感情，也会因为生理需求而接纳一个女人。

她也忽然明白，自己之前对陈菁菁，对白佳文，甚至对沈知聿的那种焦虑和烦躁，都是源于她对他的爱。

察觉到这个，她才会想哭。

第188章 离开京市

沉默良久。

周云阶垂下眼睫，咽下涌到喉咙口的心酸，开口说道，“等回了云鼎工作，我就搬出去，你想找女朋友也能方便一些……我……”

话没说完，就被沈知聿冷声打断，“你什么意思？”

周云阶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默了几秒，开口道，“沈知聿，虽然我接受了现实和你协议结婚……”开口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但她极力忍耐，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我知道你一开始是看不起我的，我也知道很多事不能遂我的心意。”

鼻子控制不住的发酸，眼眶里已经盛不住不停上涌的泪意，一滴眼泪在眼睫上打了个转，终于砸在了膝头。

“但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想要的，一直都是有个人能真心的爱我疼我，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就这样将就着过这一生。”

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如果一段婚姻连感情都没有，那我宁愿没有……独自守着我妈妈过一辈子，也好过在那样的婚姻里内耗掉自己的青春。”

“你很好。家世好，人也特别的优秀，还这么有钱……”周云阶使劲吸了吸鼻子，低声开口，“可你——并不爱我。你做的所有

事都是基于这段协议婚姻的基础之上，而不是单纯的因为我这个人……”

沈知聿沉默。

爱，确实谈不上。但他确实很喜欢周云阶，生理性的喜欢。

他曾想过，如果就这样假戏真做的走下去，倒也无所谓。左右他将来要娶的也是家族联姻的妻子，娶谁都一样。

毕竟，他跟周云阶领证，也是为了顺利的继承股权。

周云阶既然已经占了结婚证上的那一半，也就没必要再麻烦离婚再结婚。

但她不愿意，自己也没必要强迫她。

“你想好了？”

周云阶点点头，“嗯，想好了。”

沈知聿颔首，“那好，一切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