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希望而去，带着失望而归。

李如意终究是没有给她开门。

周云阶本想去找沈知聿，还没等去就先收到了他的消息。

仍旧是简短的两个字，【上楼。】

拿着房卡上了楼，沈知聿在开电话会议，见她进门抬手点了点沙发，然后就继续听会议里的内容。

周云阶坐在沙发上没什么事情做，便起身打扫起办公室来。

自打沈知聿跟她说了让她负责顶层之后，这间办公室和隔壁的套房就都归她负责了。

平时套房她几乎每隔两天都会上去一趟，这间办公室她却总是忘记，算起来已经一周没怎么打扫了。

此刻仔细看看，果然处处透着怠惰的痕迹。

茶几上蒙着细密的浮灰，角落里的绿植蔫头耷脑的，叶片边缘都微微卷了起来，显然好几天没沾到水了。

估计沈知聿还要一会儿，她便起身收拾起办公室来。

先用抹布擦去浮灰，又去收拾散落在各处的文件和空的咖啡杯。都弄好之后她拎着喷壶去了洗手间，灌了满满一壶清水回来，把绿植浇洒的绿盈盈的，整间办公室才又看起来清爽利落起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干净的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周云阶直起腰，盯着花盆里刚浇进去的水咕噜噜的冒着水泡，不由的有些羡慕。

当一盆花挺好。

只要有水，有阳光就能生长。

不用操心KPI，不用应付复杂的人际关系，更不用当客人和公司的夹心饼干。

她用手轻轻碰了碰绿植蔫黄打卷儿的叶片，叶片在她指尖微微颤动，像是在无声地附和她的想法。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突兀的一声惊醒了呆愣的周云阶，她回头睨了一眼声音的来源，看到沈知聿眼中的揶揄时，低声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故意不打扫的，就是忘了嘛……”

沈知聿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眸光微动。

他知道，她能做到如今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她不是因为那个渣男而毅然离开家，如果不是周家在一年之内接连发生那些变故，或许此刻的她，仍旧生活在家里的荫庇之下，过着衣食无忧的大小姐生活，哪用得着为这些琐事烦恼？

“说服李如意了？”

他站起身，走去了沙发那里，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周云阶。

周云阶走过去坐下，才摇头回道，“她没见我。”

一想到刚刚的董事会上，孙志明的问责，沈知聿开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云阶摇摇头。

她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理不清的麻线。

沈知聿沉默片刻，直白地说道：李如意认识董事会里的人，今天的例会上已经有董事过问这件事。你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只能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了。

不能通融一下吗？周云阶抬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沈知聿靠向沙发背，神色罕见地显出一丝倦怠。

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不能。

周云阶眉眼低垂，神色有些难过。

沈知聿看着她，心底有一丝软意，很想开口答应她不追究了。

但他知道，如果周云阶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那他未来所有的布局都要重新考量了……

第138章 有底线

“那晚，你其实知道我要播放那些视频是吗？”周云阶抬头看向沈知聿，认真的问道。

沈知聿颔首，并没回避这个话题，“是。”

周云阶盯着他，眉头微蹙。

“那你其实心里……是不是也觉得李如意和云霓的要求很过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然你为什么要帮我？”

沈知聿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权衡措辞，随后缓缓开口，“那晚如果我不出面，你是不是也要做那件事？”

周云阶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那就算我什么都不做，结果也都是一样的。”沈知聿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觉得她做的对不对，和她投诉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冲突。”

“就好像医院的医生，他会同情病人的遭遇，但他并不能为病人生病的结果去买单。”

周云阶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她明知道沈知聿说的是对的，无可辩驳，可心里却还是像堵了一块石头，难以接受。

“你那天说李如意明天的飞机离开沪上，在此之前我会尽全力说服她撤销投诉，如果做不到，我跟雪娜一起辞职。”

周云阶默然半晌，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知聿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了那五百万，确实比从前有底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