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桥+番外(90)

作者:吃栗子的喵哥

有一次她听见有南方的小姐妹唱了两句很好听的曲子,是昆曲,白天没事儿的时候她也跟着电视机里的昆曲演员唱两句《牡丹亭》,江淮下次来,唱给他听,他本来坐在沙发上解扣子解到一半,听了两句就笑得岔了气,那确实是非常诡异的一幕,“笑死我了哈哈哈!”他边笑边拍手,脸都笑红了,敞开的衬衣里露出的胸膛也发红,收了笑张开胳膊让她过去,她一走过去他就拽着她胳膊把她拉进怀里,像食人花一样把她裹住,轻轻摇晃,“唱得很好,下次别唱了,听昆曲我另有人选。”说完亲她的鼻尖,嘴唇……一手探进她裙底,一手大拇指在她下巴揉捏,揉出来一片红后掰开,轻声说:“我喜欢你的牙齿,又小又尖,也喜欢你收着力气不弄疼我。”

他眼睛在她脸上每个角落抚过,“你会弄疼我吗?”周月摇摇头,他就笑,眼睛也停下来,停在她眼睛里,将舌头伸进她口中……

但他说归他说,她还是自顾自听,唱,反正他从她的门出去,一周内不会再来,而且她住的这栋楼跟鬼楼似的,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那真是非常好听啊,也好看,她喜欢蜷在沙发上在金色的夕阳里看,旦角儿水袖一甩如水波粼粼,她明明站在台上,可那清凌凌的声音像隔着一江春水传到你耳朵里……

而不久之后她就领教了什么是真正好听的昆曲,电视上那些昆曲演员都比不上。

上海比深圳冷,空气湿冷得快要滴水,还是滴冰水,寒气像要沁入骨髓,江淮说不过夜,但特地交代她“稍微注意一下”,那就穿好点,她穿了牛仔裤和黑色Prada夹克,黑靴子,里面是CHANEL灰色毛衣,无功无过的打扮。

那一年周月二十一岁,第一次去上海,那一次上海之行江淮还是相对松弛的,她还看得到沿途的风景,斑驳的金色梧桐树,盛放的月季花,他们坐的还是那辆他常坐的劳斯莱斯幻影,随行的就两辆黑色宾利,像鱼一样无声跟随在他们后面。

“一会儿我有事,让小袁陪着你四处兜兜。”江淮下了飞机一路沉默,这会儿在车里蓦地开口,周月把眼睛从月季和梧桐上收回来,看他的脸色,但他这人光看脸云淡风轻的,你也看不出来高不高兴,于是就点点头,说“好。”

如果让周月再选一次出了广州去哪里,她觉得一定会是上海,穿不完的弄堂小巷,从一条僻静的小巷钻进去,再出来就是租界洋房,雪白的墙,黑色的屋顶倾斜,木质窗框里透出温暖的光,流淌出悠扬的钢琴和手风琴乐曲。

思南路里兜一个来回,眼睛珠子都快转不过来,“不行,好像刚才看了左边儿忘看右边儿了!”她自言自语着就又进去兜了一圈儿,冰箱贴好看,琳琅满目什么花色都有,最漂亮的是一只波斯猫,双瞳颜色不一样,一蓝一绿,她本来想养只猫,但江淮极其厌恶动物,所以她就买了这个冰箱贴,每一家小店卖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店专门卖印了旗袍美女的老上海雪花膏……

她故意走得飞快,像蝴蝶一样穿梭在人潮中,一拐弯儿走进一扇铁门,又是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

“哼。”她看一眼身后,没跟上来,戴上墨镜从小巷里穿出去,是一家酒吧,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坐在门口的阳伞下坐着喝酒,看见从梧桐树下窜出来个女人,吓了一跳,但也就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喝酒聊天去了。

周月好奇他们盘子里装的东西,不是汉堡包,也不是三明治,鸡蛋灌饼吗?好像也不是,一边盯着看一边往前走,一转眼吓得叫了一声,也不光是她,坐着的几个老外也吓了一跳,扶着椅子作势要站起来,但等看清楚了似乎又觉得没必要,站在树底下抽烟的男人脸上有疤但穿着西装,留着寸头,身材高大但还算不上悍匪,也不是流氓,很明显就是哪个有权有势的有钱人雇的保镖,这女的么……养金丝雀又不是中国独有的传统文化,是个人看两眼就知道,这又是哪个不能说的大佬的小情妇跑出来了,派人跟着呢。

周月皱着眉忍了半天,精致的伴手礼包装袋都叫她捏皱了,她不太敢看他的脸,一手掐着另一条胳膊肘,还是没忍住,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说:“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你就在那儿等我吧,”她指一下思南路尽头的梧桐路,“我就买点东西,都是女人的东西,你跟着我很累的,也没劲。”

“江总的意思,这是我的工作,还请周小姐别难为我们底下人。”

“你……”周月还想说什么,但想想人家说的也没错,他应当是声带受过损,比老烟枪嗓子都哑,她不想跟他吵架,末了叹一口气,又低着头回去买雪花膏了,走路慢了,挑得也慢,她不想买太多东西,在一排排柜台前流连忘返,想挑一只最中意的,最后在两只绸缎包装的雪花膏间犹豫,一个紫色的,一个蓝色的,繁复精美得像旗袍的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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