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意会+番外(132)
路意浓讪讪说:“我怎么问你啊?”
“问你是不是很多女人?还是问你是不是车祸找人替罪了?很冒昧的吧。”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章榕会微妙地感觉到她咽下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更何况,他的长相和作风就很给这些谣言增加信服力了。
但是路意浓牢牢憋住这些想法,没敢说出来。
第64章
赶上最晚的一班飞机,从江津起飞,整座城市的路网在舷窗外虚化为发光的棋盘格。
章榕会要了毛毯,帮她掖好,看着路意浓蔫答答的,难免有些吃味。
“不过是学校挪个新地方,又不是要关门大吉,你在舍不得什么呢?”他挺酸的。
路意浓觉得他真没同理心:“那是母校哎,你对母校没有t感情么?”
章榕会直率地说:“有。但没像你一样,搞出这么难忘的初恋。”
路意浓脸色唰地一红,在毯子下面拧他的手背,又被章榕会一把反握。
她说:“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难道你青春期也没对谁有过好感的么?”
“没有,”章榕会挑眉,“我十五岁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在练琴。回来走的竞赛,也都是跟老师一对一上课,从头到尾很少在学校里露面。”
路意浓想象了一下他的少年时代,英俊,聪明,背景神秘,但凡在学校出现肯定会引起很多围观和关注的。
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偷偷喜欢过他。
她点头说:“我比你小这么多,如果早认识你了,你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吧。”
章榕会哼笑一声,探手捏她粉白的脸:“有良心没?当时是谁没注意到谁呢?”
他好像一直很介意被她遗忘的第一次见面。
但是路意浓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她那天来去匆匆,家里宾客盈门,吵吵嚷嚷,上哪去能想起章榕会来?
每次说起这个,他好像都有点生气。
惹祸上了身,路意浓选择了装聋作哑,早知道就不提了。
————
5月里,岗位拟录用的通知正式公示,章榕会大半年的陪读生活结束,又得重新忙碌起来。
这段时间,钱铮主外替他做成了不少事,章榕会腾出空来,得去各地验收成果。
路意浓还在公示期不便随行,他就只能自己去。
前夜落了一场雨。
出租车开过湿漉漉的马路,轮胎带着水声飒飒而过。
行人步履匆匆,打眼望去四处都是妆容精美,发型利落,挎着名牌包,踩着高跟鞋oncall的都市丽人。
画室的助理送路青下楼,仰头望着还是灰色的天空,问她是否要带一把伞。
路青摇头微笑:“没事,一会儿有车来接我。”
几分钟后,黑色汽车如约而至,在路边暂停,路青提着包款款走过去,拉开车门,报了一个地名。
她跟路意浓约在皇后大道上的一家黑珍珠餐厅。
路青到的时候,座位上的姑娘似是已经坐了很久,她放下包,问过路意浓的忌口,熟练地点了几个招牌。
她说:“不好意思。因为培明他们不同意我这个节点回内地,怕生出额外的是非。所以要麻烦你来见我一趟。”
她说得疏离又客气,一切之前,已经把两人的关系拉远开去,路意浓说:“是我该来见您的,姑姑。”
路青单手托着腮,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路意浓正处在人生中最美丽娇艳的时候,由青涩转向成熟的过渡期,像一颗刚刚变软的桃子。
看着路意浓那双黑白分明,纯净如初的眼睛,她轻笑了笑:“都说是岁月催人老,你都这么大了。我怎么能不老?”
“姑姑,您没什么变化。”
她这话说得不假,但路青也不需要别人的恭维:“衰老是人生正常的变化,脸上身上下再大的功夫,时间是不会骗人的。”
等菜的时候,她跟路意浓说起玩笑话:“我最近学画,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太太。她的丈夫生前是珠三角地区一个很有名的富商。活着的时候无比风流,各种下三滥的事多多少少,几乎没有不沾的。
她年轻时也吃尽了苦头。等丈夫过身以后,把家产跟儿女分了分,自己来了香港。
她就总来操心我:
——你的丈夫多大年纪?
——在外有没有红颜知己?
——对你吝不吝啬,计不计较?
——有没有不良嗜好?”
“最爱问的是一句,你老公身体怎么样?还有多久”
侍应端来开胃的前菜,帮忙开好红酒,贴着玻璃杯口缓缓注入甜香的酒液。
路青噗嗤一笑:“她真是每天过得风生水起,好不快活。所以我也不想等那么久了,已经跟章培明在走协议离婚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