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文之所以没看到这个器灵的主人，是因为对方……人已经没了。

明文应和着唏嘘一声：“有这样的主人，这器灵也是可怜。不过为什么要把他卖掉，你们斗场不是有不少御灵师吗，他们就没想过再契约一个？”

山羊胡男人一怔，表情莫名地望了她一眼，似乎想说她怎么能问出这种御灵师之间的常识问题。

“等级低的御灵师通常精神力也不高，强行契约第二个器灵容易遭到反噬。”

夜羽突然开口解释。

“没错。”山羊胡男人勾了下胡子，“前些年我们斗场就有一个二星御灵师因为常输，便想再契约一个器灵增加获胜概率，结果就是精神力紊乱，反噬，那御灵师直接成了一个傻子，此后再没有人敢随便乱来了。

就算幸运的成功契约了第二个，要是御灵师本人的精神力不够充沛，长此以往也会感到精神疲惫，容易嗜睡，反被器灵拖垮身体。何况，养一个器灵需要很多资源，一般的地界御灵师根本没那么多资金供养。”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山羊胡踢了下脚边的器灵，“这家伙总是打不过别的器灵，那些御灵师嫌晦气，不想沾染霉运。”

这个理由倒是出乎明文的意料，没想到这些御灵师也“迷信”。

但转头一想，她也理解了他们。

这是个有真实神明存在过的世界，一个器灵若是总让他的主人输掉比赛，难免会让人觉得他不受神明眷顾，其他御灵师确实会顾忌不少，他们没必要冒风险买一个会经常输掉比赛的器灵。

“不过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山羊胡男人替这个器灵说了一句好话，也许是怕这器灵卖不出去，他说，“这家伙的主人有钱就去赌，要么就买酒，根本没把资源花在他身上，受伤了这家伙也只能自己扛，长此以往哪里还能赢过其他器灵。”

“那个人确实不是个好主人。”

明文随口评价了一句，没注意到那一直低着头的器灵脑袋动了一下。

“我看一直没人过来买，”她两边看了看，“要是没人买他会怎么样？”

“分解，”山羊胡男人语气平常，“器灵的保养也是一大笔开支，那些有主的器灵自然归他们的主人管，而无主的放仓库里也是一种浪费，倒不如废物利用，将他们分解做成新的武器，就算是分成零件单买也比一直丢在仓库里落灰好。”

【分解】、【废物利用】，这是对器灵而言很残酷的说法，可不论是这个男性器灵，还是红、夜羽，他们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似乎连他们自己都认同这个山羊胡男人的话。

明文暗叹。

“100银币是吧？我买了，你们这儿还有其他器灵吗？”

那个男性起来抬头，表情呆愣。

一听有戏，山羊胡男人眼睛都亮了，腾地站起来：“有！有有有，一般无主的器灵我们斗场的灵器保管处都会等一个月才会进行分解，我这就去给您拿来！”

神明啊，终于来生意啊了。

这无主的器灵，斗场看不上，更不想浪费资源保养；能买得起的御灵师不想要；看得上的买不起，直到现在才找到一个愿意买的金主。

“主人，您要买下他吗？”红出声，眼神锐利地打量着那个寡言的男性器灵，“可他很弱，配不上您。”连她自己这个等级，觉得主人契约她都是委屈了。

那个男性器灵被嫌弃也没有任何反应。

“给村里人买的。”明文解释，“他们也许有能力契约器灵，却苦于没钱，所以我想试试。不成功也没事，大不了我养着。”

她语气平淡，有一种资金充足的底气，而这话却让夜羽和那个男性器灵都是一愣。

……

“魅姐姐，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被销毁了？”

不见天光的灵器保管处内，一把羊角匕首对身旁的红色折扇说。

红色折扇传来女人的声音：“嗯……”

“呜呜，我不想死，被分解好痛的。”

“羊，没人愿意契约的器灵都是这个下场，要怪就只能怪我们自己实力弱。”

“……”

“哐啷！”

门口处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一道人应兴冲冲跑过来抱起他们两个，嘴里不得闲：“你们两个也是幸运，今儿碰到一位大主顾，若是她看的上，你们就不用进分解池了。”

两个器灵：“！！！”

山羊胡男人急着交易，跑得飞快，要不了多久明文就看到他抱着两把灵器跑过来，气喘吁吁。

“大人，您看看行不行？”

“这把红扇是铜级二星，因为在保管处待了快一个月，您要的话110银币您就能带走；另一个是羊角匕首，铜级一星，100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