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

两声刺耳的金铁爆鸣！两把精钢腰刀竟被硬生生劈断！断刃旋转着飞了出去！两个盐丁虎口崩裂，惨叫着倒退！

苏香辣横刀挡在门口，菜刀斜指，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扫过脸色大变的赵提举和那群被镇住的盐丁：

“官矿？放屁！这矿塌了十几年！

朝廷早当废矿弃之不顾！我们取的是天赐的无主之盐！何罪之有？！”

“劣质？坑害百姓？”她指着排队人群中几个熟悉的面孔，厉声道，

“李老三！你婆娘吃了‘仙鸡’拉稀了？赵麻子！你儿子吃了‘仙粉’中毒了？放屁！昨天还看到你们抢盐岩抢得最欢！”

“破坏矿脉？”

苏香辣嗤笑一声，满是嘲讽，

“那破坑是你们家祖坟？挖几块石头就坏了风水？

赵提举，你这身官皮，是香料世家赏的吧？见不得老百姓吃口好盐？想查封？想抓人？先问问老娘的刀答不答应！”

她一人一刀，气势如虹，竟将那几十号盐丁和官威赫赫的赵提举，硬生生逼退了几步！排队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惊呆了，随即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不少人脸上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这些日子“椒盐仙鸡”和“开光仙粉”带来的实惠和满足感，远不是赵提举几句官腔能抹杀的。

赵提举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苏香辣：“反了！反了！刁民持械抗法！罪加三等！给我上！格杀勿论！”

盐丁们互相看了一眼，眼中虽有惧意，但仗着人多，再次鼓噪着冲上！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苏香辣眼中戾气大盛，菜刀一振，就要大开杀戒！

“住手！”

林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场中的喧哗和杀意。

他缓步上前，挡在苏香辣身前，目光平静地直视着气急败坏的赵提举。

“赵大人，”林霄的声音不卑不亢，“您说我们私采官矿，触犯盐法。

敢问，朝廷哪条律法规定，百姓捡拾无主废矿的碎石自用，算是死罪？《盐法》所禁，是私煮、私贩、私售成盐，扰乱官盐。

我们这盐粉，是刮取岩壁天然析出的霜晶，未煮未熬，更未在市面上以‘盐’之名售卖。

我们卖的是炸鸡，是裹粉，是调味料！何来私盐之说？”

他顿了顿，不给赵提举反驳的机会，继续道：

“您说我们以次充好，坑害百姓。

证据何在？受害之人在何处？大人不妨现场问问，吃了我们椒盐炸鸡的乡亲，可有不适？可有怨言？”他目光扫过人群。

“对啊！林灶神的鸡好吃着呢！”

“仙粉撒粥里，香得很！哪拉稀了？”

“赵扒皮！你就是眼红！”

人群顿时炸了锅，纷纷声援。

赵提举被噎得脸色青红交加，他旁边的师爷连忙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赵提举三角眼一眯，闪过一丝阴狠，他不再纠缠盐的问题，转而指着林霄，厉声道：

“好！就算盐粉之事有待商榷！但你林霄！你这‘椒盐脆皮仙鸡’！侵权！”

“侵权？”林霄一愣。

这词儿在古代可新鲜。

“对！侵权！”赵提举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又尖利起来，“陇西‘十里香’酒楼秘制的‘五香椒盐酥鸡’，乃其招牌名菜，享誉多年！你这‘椒盐脆皮仙鸡’，从名字到做法，明显是恶意模仿！盗用他人秘方！败坏他人商誉！此乃奸商行径！按《商律》，当罚没所得，枷号示众！本官一样可以拿你！”

这指控更加荒诞！连围观的百姓都听不下去了，嘘声四起。

“十里香”的椒盐酥鸡？那玩意儿又贵又柴，香料味重得压住鸡味，跟林灶神这外酥里嫩、咸香入骨的仙鸡能比？

谢金勺气得跳脚：“放屁！‘椒盐’二字是你家发明的？炸鸡裹粉是你家祖传？赵提举，你收了‘十里香’多少黑钱？！”

赵提举脸色铁青，正要发作。

突然！

毫无征兆地！

天空猛地一暗！不是乌云遮蔽，而是一种瞬间的、如同被无形巨手掐灭了光线的沉黯！

紧接着！

“噼里啪啦——！”

无数颗指头大小、坚硬如铁的冰雹！如同老天爷泼下的钢珠弹雨！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砸落下来！

“啊——！”

“雹子！好大的雹子！”

“快躲！砸死人了！”

人群瞬间大乱！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碗口大的冰雹砸在车顶、房檐、地面上，发出恐怖的爆裂声！盐丁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砸懵了，顾不上抓人，纷纷找地方躲避。

赵提举的马车顶棚被砸得咚咚作响，他本人更是狼狈地被师爷拖着往马车底下钻，官帽都被砸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