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陈云生坦然地承认，“但我可以学。”

这话让旁边的帮工们都掩嘴笑起来。

姜楠也笑了。

她递给他两片粽叶：“那我来教你？”

陈云生洗了手，接过姜楠递来的粽叶，站在她身边认真地学了起来。他显然从未做过这种事，动作生疏笨拙，米粒也漏得到处都是。

姜楠耐心地示范，偶尔会忍不住笑出声。

“应该这样折。不对，这里要捏紧。”她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调整着粽叶的折叠方向。

温暖的触感让两个人都顿了一下。

姜楠慌忙松开手：“对不起，我——”

“没关系，”陈云生用一种比平时更谦逊的口吻说，“继续吧。”

厨房里的气氛微妙起来。

帮工们识趣地退到一旁，留下两个人并肩站在料理台前。阳光斜照过来，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那时，影子与影子靠得很近，几乎重叠在一起。

陈云生学着姜楠的样子，终于包好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很不正规的粽子。

姜楠真诚地称赞：“第一次包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看着这个与其它粽子格格不入的作品，陈云生唇角浮现一点淡淡的笑意：“看来我的进步空间很大。”

姜楠忍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是有一点。”

随后，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又包了几个粽子。

陈云生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不会再有手忙脚乱的慌张感，姜楠夸了几句，同时帮着陈云生调整棉线的松紧程度。

这个时候，厨房门再次被推开，陈老爷子的声音传来：“我粽子呢？在哪？好了吗？”

看到厨房里的情景，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个好，这个好。”

姜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陈云生倒是坦然自若：“爷爷你太着急了。我们刚包好，还没有下锅。”

老爷子大手一挥：“那下锅吧。我去等着了。”

说完，老爷子就带着管家钱圆走了。

陈云生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会儿，然后转身把包好的粽子交给厨房的帮工，接着就带着姜楠去水槽前洗手。

他望着姜楠微微泛红的耳朵，突然觉得今年的端午节，或许会是他记忆中最有节日气息的一个。

第20章 镯子

粽子煮熟上桌时，整个偏厅都飘散着糯米和粽叶的清香。

但除了粽子外，长桌上还配了白糖、蜂蜜和其它几种小菜，不过主角是那些用精致瓷盘盛装的粽子。

然而，桌上却有一盘外观没那么漂亮的粽子就摆在陈老爷子的面前——那是姜楠和陈云生一起包的。

陈老爷子坐在主位，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动筷：“都尝尝，今年除了白粽，还有豆沙、鲜肉和蛋黄，大家就找合自己口味的吧。”说完，他在那盘单拎出来的粽子里挑了一个，让管家钱圆替他剥开。

“这是云生包的？”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陈云生和姜楠。

陈云生笑了笑：“我没楠楠包得好看。”

“我包得也不好看，”姜楠接了句，然后她抬头看向老爷子，假装出一种亲切的促狭，“爷爷您尝尝，看谁包的好吃点。”

“你们两个做的，我都喜欢。”陈老爷子笑着说。

二婶李莉瞥了他们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云生现在都会下厨了呀。”

陈云生像是没听出话里的刺，温和地接话：“只是在尝试。”

二叔陈明辉笑着打圆场：“楠楠不是江城本地人，吃得惯白粽吗？”

姜楠点头：“吃得惯，我爸爸也常做的。”她没说出口的是，姜爸爸包的粽子总是小巧扎实，馅料塞得满满，不像眼前这些精致却略显客气的粽子。

“你要白糖吗？”陈云生打断陈明辉和李莉的话口，端着一个糖罐问姜楠。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情不自禁地观察起来。

她今天的这件裙子，简单朴素，没什么特别的，但她穿起来沉静优雅，有一种温柔似水的气质，就像一株在池塘中随风轻轻摇曳的荷花。

然后他留意到她的头发松松挽起，有几缕碎发落在颈边，显得柔软淡雅。

“不用了，这个粽子本来就是甜口的。”姜楠拿起一个粽子，小心地解开棉线，再剥开深绿的粽叶，露出里面晶莹白软的糯米和红枣。接着，她把这个剥好的粽子自然而然地放进了陈云生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她抬起头，眼睛弯弯的，带着一点小小的近乎俏皮的期待，就像是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秘密。

陈云生看着她这副我心里有很好笑的事，但我不能说出来的可爱表情，忽然觉得心软。他笑着递给姜楠一片擦手的毛巾，然后才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粽子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