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少年(155)
陈端倚在门边看着这一幕, 因为感到踏实和安全,积压许久的疲乏才敢抽丝剥茧地往外溢。
很想过去讨个抱,但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一身,只好老老实实捞起孔净事先整齐放在床头的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先吃饭,吃饱了睡醒了再说。”
孔净把房子里本来就有的那个折叠矮桌支在推拉门边,两菜一汤,有荤有素,陈端碗里的米饭像小山一样冒尖尖。
陈端的确饿了,很饿,可他吃饭还跟以前一样斯文。
孔净吃完后,就双膝并拢撑着手肘托腮看他吃。
意外他俊美的面孔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成年男性才有的坚毅和冷峻。
不过两颗酒窝一旦散漫释出,便又是少年人的清爽和恣意。
孔净收拾碗筷,被陈端抢先,“我来。”
孔净便不和他做无意义的争抢,关了大灯,只留落地灯,柠檬色的光线晕染,听着阳台上传来的断续水声,她平静地收拾室内卫生。
过了会,水声停了,她听见极轻的脚步声,柔缓并略微有些粘黏,转过脸,陈端果然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斜倚在推拉门边。
“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奖惩分明的人。”他垂眼看过来,眼眸里的笑漫散而直白。
孔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消失这么多天费劲周折把孔大勇找回来,难道就是为了收到奖励?
冠冕堂皇地说一句因为亲情不是更能打动人?
孔净把书倒扣在桌面上,“过来。”
陈端弯起嘴角,嫌椅子太低,俯身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到书桌上。
冷白手掌抬起来扶住她的脸,低头吻下来。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没接触过,唇瓣相抵的瞬间孔净感觉一股生理性的电流快速掠过,呼吸又急又热。
他们用相同的牙膏、沐浴露、洗发水,相同的味道原本只停留在自己身上,因为亲吻和拥抱而糅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陈端很燥,孔净也被他带得乱了阵脚。
“孔净……”
勾连的唇瓣短暂离开,陈端手指勾起孔净的下巴,眼睫像染上火星的鸦羽,纷乱撞击。
他喘着气笑了一下,“别想糊弄我。”
如果是跟以前一样的程度又怎么能叫奖励。
孔净整个人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粉薄皮下清甜饱满。
“如果这叫糊弄,你可以不要。”
她被体温烘得发红的手掌贴着陈端的后颈。
以前看电影时不懂,还以为是导演故意延拓时间,以此增加观众的窥探欲。
现在才渐渐明白,互相的身体探索、适当的气氛烘托是促使人体分泌大量多巴胺的必要阶段,人说到底追求的都是感官和精神体验。
正因为如此,只要没有真的获得,孔净吊在陈端面前的那根胡萝卜就永远令他垂涎。
他以为他尝到了,到头来只是嗅了下胡萝卜的香气、舔了下胡萝卜的汁水,到真正意义上的品嚼长路漫漫。
更毋宁说是餍足。
“你们学霸是不是都这样?”
陈端红着眼眶,唇齿压在皮肤里声音显得又闷又粗。
“哪样?”
“凡事都做个计划表,说好听点叫循序渐进,难听点就是吊足胃口,虚与委蛇。”
他后面跟了个脏字,然后在孔净允许的地方用力吻咬。
“……随你、怎么说。”
孔净吞吐困难,两手反过来紧紧扣住轻轻桌沿。
后来陈端去了趟浴室,花洒一直开着,他在里面待了很久。
夜里,他们紧缩在一张单人床上,盖着一床被子。
孔净的头发太长太厚,陈端怕压到扯痛她,垫在她脖子下当枕头的那只手折过来,配合着另一只手帮她用皮筋挽了下。
发丝在指间滑过,像游鱼一样根本抓不住。
陈端忽然反应过来,“孔净,你是不是给自己留着后路啊?”
孔净侧躺着后背抵着他滚烫的身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过了几秒,她温吞地回了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
陈端把她抱紧了,堵死在她身后。
除夕这天,阖家团圆的日子,无论怎么样都是要吃顿团圆饭的。
孔净早早起来,陈端陪她一起去市场买菜。
人很多,冷清的空气也被渲染得热烈,隐约可以闻见烟花爆竹燃放过的味道。孔净两手揣兜里,穿梭在一个个摊贩面前,她负责挑选和讲价,陈端负责出力拎东西。
陈端把孔净和一兜子菜送回出租屋,之后去接孔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