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苦艾酒[破镜重圆](27)

作者:陶又

孟跃童难得说句实话,孟家是低调避世的名门家族,但发家史却是见不得光的。

当年,孟家祖上伐了整片山林发家,自此便被下了诅咒,每一代的继承人都要生祭树灵十四个月,直到整整十代人履行约定,才能抵消罪业。

到孟厌修这一代算是最后的债,还清了就结束了,这家丑也就再也无人知晓。

但这最后一遭不同以往,祖训提到终极清算会遭宿命劫,如果应劫人得不到解劫人的泪水滋养,就不能破除诅咒,应劫人的最终下场会如干裂的残树断枝,了无生机。

果不其然,在祭树的终日,孟厌修遭雷劈了。

他的视线再次落向手臂上的刺青,他更加确信,他和雾见微不是偶然的机缘,他们是零和博弈的关系,雾见微是他的解劫人。

而这场依附眼泪共生的宿命,从一开始就点明了终生难离的羁绊。

只是后来,雾见微说她和孟厌修不过是宿命虬结,他们的命运是纠缠不清的荆棘利刺,越是缠绕,越要扎入对方的血肉之中。

只是后来,早已深陷的孟厌修,只想向她证明,他从不想要她的眼泪,即使没有宿命捆绑,他也要和她纠缠不休。

“哥,你在想什么?”

孟跃童伸出手,在孟厌修眼前晃来晃去,又问:“你这次祭树没出意外吧?爸妈很担心你。”

孟厌修扇开他的手:“雾见微有男朋友吗?”

“啊?”孟跃童大惊,“哥,你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她可不好惹,我说她脾气好,仅限于正常情况下,疯起来可差点把我和我老婆送进看守所。”

“谁准你骂她了?”孟厌修骤然凝目。

第11章 起心动念

“谁在骂我?”雾见微刚泡完澡,一出浴室就连连打喷嚏。

她窝进沙发里,拾起一条薄毛毯搭在腿上,把手机调成静音,打开了一部综艺,配上烧烤小啤酒,享受着美好的夜晚。

周五的夜晚实在太美好了,即使过了零点,也没有半点压力,因为睡醒后迎来的周六也是完美的一天,比周日好一万倍。

然而几个小时过后,她捂住耳朵大喊:“这要命的周六!”

“呜呜呜呜呜吱吱吱吱吱吱……”

清晨七点半,第一声电锯的尖啸刺穿天花板,锯齿啃噬木料的震颤直钻耳膜,每隔两分钟准时发作。

紧接着,有人抄起榔头砸向木工凿,“咚!咚!咚!”,每一声都精准敲在太阳穴上。

没一会儿,楼上又开始推拉锯,雾见微只觉有人在用刀割她的神经。

她从床上坐起来,换下睡衣,在手机里查好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环境噪声污染防治管理条例,顶着一个冲天丸子头,素面朝天地走进消防通道,上楼讨说法。

一梯四户,她在走廊里静心辨认,锁定了正对她楼上那一户。

“咚咚。”她抬手轻叩两下门。

“呜呜呜呜呜吱吱吱吱吱吱……”的声音骤然停下了,她等着人来开门,没承想过了两分钟,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咚咚。”雾见微更用力地敲了两下。

显然房主听见了却故意不开门,雾见微一怒之下,啪啪啪地拍打房门,头顶那颗丸子也跟着摇摇晃晃,但这门就是不开,反而把隔壁邻居吵了出来。

“嘿,嘿,你搞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花臂男人探出脑袋。

“大爷,你还能睡着?这住着一位电锯狂魔,听不见吗?”雾见微此时瞌睡也没了,整个人清醒异常。

根据噪声垂直传播规律,撞击或振动引起的声音会通过楼板、梁柱传导到楼下,同楼层住户感受到的影响不如楼下,但那么大的声音,除非聋了,不然怎么会听不见。

那大爷又说:“反正我是被你吵醒的。”

雾见微笑了:“这户人在锯东西,你不找他理论,反而对我有意见?你是不是欺软怕硬?”

“哎,你人长得灵光,怎么说话带刺,我说忍一忍就算了,你是新搬来的吧?”

那大爷穿一件棉质白背心,两条花臂,看上去挺社会的,居然劝她不要去招惹这户人。

“这忍得了?我脑子都要被锯断了,周末多可贵,人就奔着周末能活两天了,工作日被丧心病狂的老板折磨,周末还要被邻居折磨吗?”

雾见微恍然发觉,房租便宜,小区环境还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花臂大爷叹了口气:“没用的。”

雾见微不管那么多,继续猛拍着:“再不开门,我就找人来撬锁了。”

门豁然打开,雾见微本能地后退一步,盯着眼前光着上半身,一身横肉的男人,她避开视线:“请你把衣服穿上。”

“我在自己家,穿不穿衣服关你什么事?”那人手提小臂长的电动锯在她头上舞来舞来,“不想死就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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