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为什么，也不知道十一假期发生了什么，总之自从回来后，再次看到陈修竹，她就觉得他似乎有许多心事一样，本来前段时间舒展的眉眼，又再一次紧皱起来。

杨乐歆微微仰起头，凝视着陈修竹的双眼，欲要启唇，一想到表弟的慢热性格——他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他一定让你知道，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哪怕撬开他的嘴巴，他也不会说出口。

很久，陈修竹打开卫生间的门，轻声问了一句：“程程睡了吗？”

“睡了。”杨乐歆回答道。

陈修竹微微垂下眼眸，说道：“那你也去休息吧，现在时间有些晚了。”

杨乐歆侧过身子，前脚刚从卫生间出去，后脚又回过神，她对陈修竹道：“有什么别憋在心里，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们，不如闷在被子里大哭一场。”

那晚，陈修竹躺在折叠床上并没有哭，只是觉得心里似乎有块大石头，将沉未沉的，就悬在心口，飞上天不是，落下地也不是。

然而，日子飞快，很快就到笔试的那一天了。

这天，他特意穿了一身西装，系上了领带，整理好头发，戴上黑框眼镜，尽量给人一种极其重视这场笔试的精英人士。他难得提上公文包，搭乘地铁，就来到金融街附近。

出了地铁站，又走了几百米，就来到了那家大厦内。

来到公司所处的楼层，走出电梯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公司这华丽的装潢惊讶到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进入前台，受到前台小姐热情地欢迎。

前台小姐指着L型大长桌子上放的柠檬水和巧克力蛋糕，说道：“先生，现在笔试人员还没来齐，你可以吃点甜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这天虽然是周末，可公司里还有很多前来加班的员工，男生女生都穿着工作套装，提着皮质公文包，手上拿着一杯星巴克或者瑞幸，步履匆匆地从电梯上出来，一边抱着笔记本，一边小跑地穿过前台。

一旁的沙发上还坐着很多前来笔试的员工，他们谁也没有跟谁说话，只是自顾自低下头看着资料。陈修竹也被这种氛围影响，同样低下头，查看着手中的文件。

今天天气晴，伴有凉爽的秋风。这座大厦很高，公司所在的楼层也很高，陈修竹看着旁边巨大的落地窗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明明已经在这么高的楼层，天空却还是这么远。

前台小姐接了个电话，紧接着走上前，核对了一下笔试人员的名字，紧接着她微微一笑：“请跟我来。”

一行人跟随着前台小姐的步伐，上了电梯，来到一间空的会议室里。会议室的座椅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这么搭配的，怎么看都像每年专门举办笔试的地方。

前台小姐推开门之后，便离开了。

房间里坐着人事部的一些人，待人员陆续入座后，时间一到，经理开始分发笔试试卷。

其实要是说是笔试试卷，那也跟学生时代的考试不同。笔试试卷考察的是待入职员工的个人设计能力和设计理念的融合与创新，包括要衔接国际大事，还要考一场英语。

从上午考到中午，考完了笔试中的设计部分。

中午，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来到公司楼下的食堂进行用餐——西式、中式都有，未必需要选择一个地区的用餐习惯，甚至可以番茄炒蛋搭配黑椒牛排，外加一份罗宋汤。

下午考到傍晚，考完了笔试中的最后一个模块——英语水平。

人事经理说，剩下几天时间要多注意邮件，通过的会有邮件，没通过也会有邮件。

从公司出来，天色渐暗，今年北京的雨水格外的多，走出没几步，竟然开始下了雨。

路上的行人有的飞快进入地铁站或者跑入出租车内，有的从背包里拿出雨伞，抬脚漫步进雨中，也有的干脆自暴自弃，只身在雨中狂奔。

陈修竹看了一眼雨，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的风衣，看到对面大厦楼下的星巴克，打算进里面躲一会儿雨。

路过大厦楼下的旋转门时，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叫着自己。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发现并没有人，于是只好一直往前走。下一秒，一双大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脊背，吓得陈修竹打了一个踉跄，忽而停下步子。

“喂！陈修竹！”声音有些熟悉。

“叫你呢，你没听见啊！”声音太过于熟悉，这令陈修竹惊讶地瞪大眼睛。

待视线清晰出来，他才从方才那交错的人影中，找到了思绪。

雨水从天而降，街道两边种植着枫树，叶子已经变得艳红，有些随风摇摆，有些随雨降落。游客停驻在街道上，抬起手机，按下快门，拍下这异样的美景。白领奔走在街道上，抬起手机，要么叫着车，要么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