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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吾辈义不容辞

◎你的字写得比他好看。◎

收到芥川龙之介的消息是在几天后, 他说他写出了一篇小说，安井七央很惊讶。

她不是惊讶芥川龙之介写出了小说，全世界除了芥川龙之介自己和芥川银, 第三个相信他能好好写出文章的应该就是安井七央。

安井七央只是没想到他的消息来得这样快。

她询问了文章的名字，就算是现在, 等待回答的内心还是有几分忐忑, 然后芥川龙之介说是《地狱变》。

安井七央禁不住长舒一口气。

她问他要不要直接投给出版社, 不想露面的话寄过去就好, 但是芥川龙之介说想见她。

安井七央挑眉和MK-777碰巧对望了一下，垂眸就约了第二天。

接过芥川龙之介递过来的手稿的那一刻，安井七央意识到自己内心有什么在缓缓落地。

来了。

她想。

好像她期望的未来真的来了。

近现代文坛的海面沉寂了太久, 她要负责掀起风浪。于是她来到横滨，投下第一颗小石子, 掀起了浪花, 浪花落下，她就继续投, 一颗接着一颗地丢。

陆续翻起的浪花让不知情的围观者以为真正的风浪来了，但丢下石子的小姑娘知道，那只是表象。

但在这一刻，安井七央预感到, 横滨的海浪真的要来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提前预热的风，卷着大海腥咸的气息。

安井七央伸手摸了摸平滑的纸页,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在她的指尖和自己的字迹之间游离，随后便听到她突兀地问了一句：“芥川先生，感受到了吗？”

他下意识抬头, 不明所以：“什么？”

安井七央抬眸的动作紧随其后, 向前投射出去的视线在一米之外的地方捕捉到了一双眼睛, 虹膜的色彩是深色的。芥川龙之介的眉毛很淡，清秀的眉眼间无意流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不知道是因为构思这篇《地狱变》还是因为港口黑手党繁重的工作。

兴许是她注视的时间有些长，芥川龙之介疑惑地皱起了眉，而安井七央噗嗤笑了一声，她说：“横滨的风。”

“……”

芥川龙之介皱眉皱得更深了些，他打量了一圈周围，道：“安井小姐，我们在室内，没有风。”

随即，他的视线移到侧边落到她肩上的长发，平静地说：“你刚刚连头发丝都没被没动过。”

安井七央又哈哈笑了两声，笑完了眯着眼道：“是的，没有风。芥川先生，你刚刚让我想起了一种动物。”

“什么？”他的语调听起来不是很好奇答案。

“唔，好像是……嗯……沙丁鱼？”

“……”芥川龙之介又看了她一眼，又有点疑惑又有点无奈，还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

“不知道，突然就联想到了。”安井七央单手捧起手稿，黑色水笔画出的痕迹清晰地被保留在其中，她看了两行，问道：“芥川先生，其实你和我说小说写完的时候，我挺惊讶的……当然不是惊讶你的第一篇小说写完了，只是惊讶它的诞生比我预想的时间早。”

“在下说了要超越人虎，而且也不能辜负港口黑手党的期望。”顿了顿，他问：“刊登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芥川龙之介盯着她：“你没看完。”

安井七央笑道：“是的。但是已经足够了，我相信芥川先生。”

芥川龙之介直觉她所说的相信并非只是对于他个人，而是源于芥川龙之介这个名字，他问：“安井小姐以前读过《地狱变》吗？”

“这个问题……难道可以给否定的回答吗？”安井七央摊了摊手，“很难说我没读过啊，说了芥川先生也不信吧。”

“未必。可能会信那么一点。”

“这个所谓的‘一点’有一个百分点吗？”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几秒，好像认真地想了想：“不好说。”

“那就不回答了。况且你说有一个百分点，就轮到我未必会信了。”安井七央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芥川先生刚刚说要超越中岛君是吧？”

“是的。”

她弯了弯眼睛，笑眯眯道：“好消息，芥川先生。虽然真正的文章篇数还没能超过中岛君，但是我发现，有一个方面，你胜过了他。”

芥川龙之介上半身不自觉地往前倾，预示着他的好奇：“什么？”

安井七央抓着文稿晃了晃，“你的字写得比中岛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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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井七央稍微饶了点路去了趟出版社，帮芥川龙之介递了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