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 my——”Reid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哭了，惊得手一抖，钥匙“当啷”砸在Uriah头上，他赶紧蹲下来查看她的脑袋，“抱歉、抱歉，对不起，你哭了？好吧，是你家，你家。”

她轻轻“哼”了一声。

“Uriah？疼不疼？”Reid摸了摸她被砸到的地方，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你在这里蹲了多久，我们进屋去吧！”

“不、不知道——”

Uriah带着哭腔控诉道：“你为什么打打打、打我？”

“我没有打你——”Reid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艰难地扶着她站起来，用钥匙开门，打开灯，“绝对、绝对没有，是钥匙不小心掉下去才砸到你的。”

“为什么钥匙这么不小心！”Uriah哭的十分伤心难过，“它好过分！”

Reid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踉踉跄跄地扶着她坐在沙发上，累地直喘气。

Uriah就抱着他不撒手，活像个牛皮糖。他试图起身，却被她的蛮劲儿压地动弹不得。

[跟醉鬼是讲不了道理的。]Reid认命地想到，他一只手搁在额前，挡住那些莫名晃眼的灯光。

“要是知道你在门口蹲着，我就早点回来了。”过了一会儿，Reid叹了口气，小声沙哑地说，“对不起，Uriah。”

[我明知道你一直在找机会道歉，却故意对你冷脸相向，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

“Spencer……水……”

“你想喝水吗？”Reid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我给你倒。”

这一次他轻松挣脱了Uriah的桎梏，从沙发上脱离的时候，真的松了口气。

Reid倒了杯温水给她，又从房间里拿了条薄薄的毯子盖在她身上，他蹲下来握着Uriah的手，声音又低又柔，“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很快就出来，好吗，Uriah？”

Uriah抓着他的手指不放，轻声说：“好。”

Reid看着这个状况，舌尖润了润嘴唇，忍不住笑了，“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你保证？”

“我保证。”

[或许这辈子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上辈子种的因。]

在热气蒸腾的浴室里，Reid忽然想起自己在某本书上看到的这句话，他站在蒙上一片白雾镜子前，脑海中浮现出Uriah泪盈余睫的面容。

一看到她的眼泪，他就慌的什么都手忙脚乱，简直惨败。

Reid心情万分复杂地用毛巾搓了几下头发，不禁开始挂念Uriah在外头的情况，穿好衣服打开门——

“Uriah？！”

一个灰扑扑的人影抱着膝盖坐在门旁边。

Reid吓了一跳，带着几分哭笑不得地蹲下来问，“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怕我跑了吗？”

“不是……”Uriah泪眼婆娑地说。

“怎么又哭了？”Reid不敢置信，他觉得自己的偏头痛又要犯了，根本知道拿她怎么办，这种情况他绝对是第一次遇见，请问要如何对待一个哭唧唧的女醉鬼？

“Uriah，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你是上帝吗？”

“啊？”Reid一懵，“我不是。”

Uriah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肩背，泣不成声地说道：“我的翅膀、翅膀子不见了！”

“什么？”Reid一呆，迅速反应过来，他苦恼地顺着她的话猜测下去，“噢……所以你哭，是因为你回不了天堂了吗？”

“不是！”Uriah大声反驳，眼睛红红地，鼻子也红红的。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Reid忍着笑，他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很是新奇，清了清嗓子，问道：“好吧，那你到底为什么哭了？”

“我不要去天堂……”Uriah伸手抓住他睡衣的领子，哑声说道：“我不要去天堂，我要去找你。”

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认真，也不知道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在胡言乱语。

[又来了]

Reid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这一次他不打算不了了之，他想要个答案，即使是醉话。

“为什么要来找我？”Reid往后退了一点点，“为什么？”

“你不理我，”Uriah撇着嘴，语气里透着满满地委屈，“我那么伤心，快要难过死了……想你想的快疯了……也不敢见你……”

“为什么不敢见我？”Reid轻声问。

“我害怕……”Uriah抽嗒嗒地，“我没有资格……可我没有……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我是真的……真的……”

[你在怕什么？为什么没有资格？你是真的……什么？]

“真的什么？”Reid问了最后那个问题。

“真的爱你。”Uriah凑上前，望着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说：“我爱你。”

当Reid真正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脏隐隐疼痛起来，不知道是何原因，他说不出话来，好像心里被挖空的那部分渐渐被填满，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让他有种虚脱般地轻松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