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冯子衡避开了huáng药师继续替她擦拭唇角的动作。“无碍的。”

“无碍？如此是无碍？那你要如何才是有碍？”抓住冯子衡的手，huáng药师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屋里很安静，静得连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冯子衡回首看向他愠怒的脸露出了浅浅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害了他……”

“我已说过不是你的错。”

“……”听了huáng药师的话，冯子衡不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那双眼里流露出的感情是huáng药师从未见过的，她因完颜兀术的死伤得如此至深？那她又将他处于何地？

淡薄的眼里流露了一丝苦痛，huáng药师放开冯子衡的手道：“你又将我放在何地？”

青衣翩然，huáng药师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冯子衡的房间。

看着huáng药师离去的背影，冯子衡的眼泪终于落下了隐忍了许久的眼泪。

她害死了一个，又伤了一个……

她不是圣母，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她是人，不是神，也不是冷酷无情的魔！老天爷，她冯子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跌坐在地上，冯子衡没有去理会唇角边的血。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滴落在她浅huáng色的襦裙上晕成了一朵橙色的花朵，那样的艳丽，那样的扎眼。

闭上眼，冯子衡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里的苍凉让站在屋外的穆念慈和李莫愁听得心里发寒。

……

独自坐在屋里呆了很久，等周围的景色变得昏暗之时，冯子衡才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她走到斜对角的梳妆台前，透过那张扭曲的铜镜，冯子衡惨笑。

将头上的发钗拿下，冯子衡一头乌发就这样披散开来，找了根发带随意绑起来之后，冯子衡放下手中的发钗便转身离开了客房。

走出客栈来到热闹的街市，即便已是夜晚，街头依旧热闹不已。

冯子衡茫然的走在街头，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将周围的一切都摒除在外。

直到有人拍了她的肩头，冯子衡才回神。

转过身，冯子衡就见一袭白衫的huáng蓉拿着丐帮帮主的打狗棒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蓉儿。”

“子衡姑姑，你怎会在这里？”刚刚与丐帮的兄弟会和，却不巧在外遇到失魂落魄的冯子衡，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外出走走罢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不是，你爹爹也在……”冯子衡刚提到huáng药师，huáng蓉的脸色就微变。

看得出来，huáng蓉依旧忌讳着自己和huáng药师在一起。虽然她现在不说什么，可终究是会爆发的，毕竟她与huáng药师相依为命了那么久，自己只是一个横插一杠跑进来的人而已。

“冯子衡！”眼前一花，冯子衡的眼前出现了一抹淡薄的青色。抬头平静的看着来人一脸愠怒之色，冯子衡笑了笑。“药师……”

“为何不知一声便独自外出？”他发怒了，终于那个做什么都是淡淡的huáng药师发怒了。

声音是不同以往的冰冷，冯子衡却不在意。“药师何须发怒？我只是外出走走。”

冯子衡冷静的声音让huáng药师置身冰寒之地，他的眼眸下一片伤痛。“何须发怒？冯子衡你如此待自己，心中可曾有我？”

“药师认为呢？”

“……”盯着冯子衡良久，huáng药师闭眼微微叹息。“你曾允过，我若不弃，你便不离。”

“是，我允过。”因为允过，所以才会痛苦。

当初的誓言历历在目，心中自是不悔。可完颜兀术的死，却是一根针，直直的扎在她的心里，犹如锋芒直刺那般的痛，她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

“允过？呵，冯子衡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他的话很轻，却让冯子衡的心疼痛不已。她折磨自己的同时却不断的伤害着自己最爱的人……如此便是最好吗？

“对不起，药师。”她轻声呢喃，可那抹青衣却已远远离去。

huáng蓉不知道冯子衡和huáng药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看得出来自己的爹爹很伤心，那是她不曾见过的伤心。

她秀眉微蹙，盯着脸色惨白的冯子衡紧抿双唇。

半晌过后，huáng蓉让身边的丐帮子弟退去之后便开口道：“姑姑，我们谈谈吧。”

huáng蓉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她只是面色严肃的盯着冯子衡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见她要和自己私下聊聊，冯子衡点点头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