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痛。

他痛彻心扉却依旧活着。

数十年的沧桑，除了蓉儿，整个桃花岛就只有自己以及那些哑仆。那里如冯子衡说得那样很大很大，可终究大不过这个世界。十五年的孤寂让他渐渐习惯了，因为习惯了，心也就静了。

他已经习惯了痛。

抚上冯子衡的面容，他嘴角勾起一抹寂寥的笑容。“十五年了，都习惯了，你说我为什么要继续痛呢？冯子衡，你为何要对我说这话，你到底……”

☆、第三十三回

冯子衡醒来的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立在自己的chuáng头边，见他那双波澜无惊的眼眸盯着自己，冯子衡一愣。一张嘴喉咙便有些gān哑，索性自己的声音还是发得出来。“huáng岛主？”

“醒了。”见她醒了，huáng药师不明白心里的那份喜悦是为了什么，不过这份淡淡的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便不存在了，他走过去一手搭住了冯子衡的手腕，察觉已无大碍后便道：“已无大碍，只需安静修养便是。”

“我……”想问什么却不知该问些什么，她望着这熟悉的陈设便知这里是她的家。

“你已睡了大半个月了。”淡淡的嗓音想起让冯子衡眼里闪过浓浓的惊愕。

大半个月？她被欧阳锋伤了后睡了大半个月？那找蓉儿的事怎么办？他难道就在这里照顾了自己大半个月？那岂非耽误了去找huáng蓉的行程？

吃力的从木板chuáng上起来，冯子衡只觉得全身无力，她面露歉色看着huáng药师道：“抱歉，子衡给huáng岛主添麻烦了。”

没有想到冯子衡会面上露出一丝歉色，huáng药师只是看着她淡淡回道：“何意？”

“让你耽误找蓉儿的时间了，是子衡拖累了你。”低头垂眉冯子衡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这替人挨掌是对了，可还是让他来照顾了自己，话说念慈去哪里了？还有那欧阳克？？

“我已找到蓉儿，你务须自责。”

他的话让冯子衡倏地抬起了头，那双大大的眼眸里尽是惊愕之色。找到了？那也就说他们分别之日已经到了？她已不需要在跟着他了对不对？他也该回桃花岛了是不是？心里一个个的疑问在冒出来，可冯子衡知道这些话讲出来这味道就不对了。

“是吗？找到了啊。”头微微低下，没有让huáng药师看到自己眼里那一丝苦涩，冯子衡qiáng忍着替他高兴便抬头笑了笑。“恭喜huáng岛主了，这样你也不用担心蓉儿了。”

“她又走了，洪七把丐帮之位传给了蓉儿，所以她和靖儿那小子去了岳州赶赴丐帮的岳阳大会去了。”

“诶？”不解huáng药师为何对自己说这些，既然找到了蓉儿，这孩子要去哪里就不必和她这个不相gān的人说了吧。说了又如何？他们也即将分别不再相见，不再jiāo集，他们也将形同陌路。

“明日我和超风还有傻姑就回桃花岛。”

“……”是吗？明天就走了啊？心里纵然一阵酸楚，她也不能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冯子衡抬头微笑道：“恕子衡明日不便送行，huáng岛主一路顺风。”

盯着冯子衡，huáng药师发现那笑有点牵qiáng，竟然不想笑又为什么还要qiáng颜欢笑？那份落寞有点熟悉，因为他要走的缘故？“明日你随我们一起回桃花岛养伤吧。”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是不希望在看到那份落寞的表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听了huáng药师的这句话，冯子衡眉宇间的落寞不见了，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虽浅可是看得出来她很高兴。“好。”

“我叫穆丫头进来照顾你。”转身便离开了房间，看着离去的那抹青色，冯子衡的手抚在心口，她庆幸自己还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即便去那边是为了养伤，可只要能见到他，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要紧。

从外面走进一片火红，依旧红衣，依旧清秀雅致却带着一份疲惫的穆念慈见冯子衡安然无恙了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她紧紧的抱着冯子衡深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幻影。拍了拍不安的穆念慈，冯子衡淡淡一笑。“我没事了，不要哭，念慈。”

放开冯子衡，穆念慈拉着她的手笑道：“我真害怕自己变成一个人，幸好……幸好子衡姐姐没事。”

“有你这丫头在，我怎么会留下你一个人呢。”是的，她不会留下念慈，可那个时候自己脑海里有的只有huáng药师一个人，见他有危险，便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假若以后他再有危险，她依旧会这么做，到时候……她对念慈倒真是食了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