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奥尔弗德区。”埃尔文下达指令，“我们要尽快做好应对方案。”

32.

城墙上部署了现能集齐的所有炮台，城墙内居民惶惶不安。

为了不让巨人被忽然转移的密集人群吸引而转变方向，进而一举造成毁灭性打击，奥尔弗德区就必须保持现状，吸引巨人的注意。

“大早上就被叫起来集合，还被通知是紧急避难训练，感觉今天就这样发动□□也不奇怪啊。”康尼感叹道。

让补充：“而且还是王政府刚被兵团推翻的这个当口。”

短短几天里发生了太多事，连一向爱吃的萨沙都心情低落得说出自己没胃口这种话，把同期们惊了一下。同时希斯特利亚也换上了调查兵团的制服，决定一同作战。

“我要和自己的命运做个一绝了断。”她说，旁边的艾伦忽然怔住。

命运、吗？

谢伊若有所感地看向那些孩子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后，继续看向正在逼近的巨人。

前所未有的巨大体型和威胁性，突起的脊椎两侧是根根分明的肋骨，一如既往令人作呕的畸形和丑陋形体，果然像艾伦的始祖巨人那样比较符合人类审美的是极少数吗。

巨人进入炮击范围内，第一轮轰炸的结果显得不尽人意。

“地面炮台因为角度问题也就算了，结果城墙上也没几发炮弹击中后颈。”利威尔啧舌道，“这种东拼西凑的部队和装备……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呦！埃尔文！我弄过来了！”吊着夹板的韩吉跑过来，旁边的士兵运来一堆装满东西的木桶、结实的绳子和一张大网。

“能找到的所有火药都在这里了，接下来得赶紧组装起来。对了，炮击结果怎么样？”

“就像知了的尿一样有用。”利威尔回答道。

“果然还是要到这一步……”谢伊摸了摸脸上之前烫伤的部位，那里的皮肤摸起来比旁边显得更薄和脆弱，埃尔文看了他一眼，“没问题吗，谢伊。”

“没事。”谢伊笑了笑，“水桶都已经就位，只要及时降温就可以了。”

炸药桶的组装还在加紧进行，韩吉指挥着排几行几列、摞几层，用绳子绑住，第二轮炮击也准备就绪，落在逼近的巨人身上。

艾伦看着向埃尔文表明决心，说出了‘人民真的会淳朴到会对只有虚名的王俯首称臣吗’这句话的希斯特利亚，那些埋在心里的情绪忽然又翻涌而出，五味陈杂得让他几乎有些呼吸困难。

我自以为我是特别的。他想。

那么多人为了我而负伤战死，我都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来自我安慰……明明这么憎恶着巨人，却把这份力量当做是自己的强大……

［这并不是你的错，艾伦。无论是刚获得巨人之力的时候，甚至现在，你都还只是个孩子，那些并不是你主动做出的选择。］

……

［哪怕没有巨人之力，难道你就不会战斗了吗？你的憎恨，你的愤怒，难道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

不、这绝不可能。

［在事实已经发生的现在，与其认为是自己的过错，不如背负起牺牲者的期盼。……我知道这非常沉重，但是艾伦，他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正是因为相信你能为人类的困局做出改变，把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而献出心脏。］

调查兵团的前辈们、汉尼斯大叔……谢伊也……

［你拥有改变的能力，艾伦。战斗吧。］

现在根本不是自哀自怨的时候，必须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一定要把巨人全都驱逐出去、一定要拯救墙内的人们才能不辜负那么多人的牺牲！

我要保护大家，保护三笠和阿尔敏，保护调查兵团的伙伴们，还有——

谢伊。

艾伦的目光更加坚定。

如果不是谢伊……自己根本不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

绝对，不能辜负他们做出的牺牲！

33.

巨人来到城墙下的时候，风向忽然变了，浓烈的蒸汽阻碍视野的同时蒸疼了皮肤。

“好热！”士兵们只能用手臂和斗篷抵挡热浪。

新生不久的脆弱皮肤被热浪扑上来的瞬间就引发一阵刀割般的刺痛，谢伊立刻掬起一捧凉水扑到脸上，冷热交替的瞬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疼痛。

“看不见也没关系，巨人就在下面！”

炮声齐鸣，但还是晚了。

巨人的手握住墙头，支撑着庞大的躯体，缓缓抬起了上身。

“喂、这家伙……”

看见蒸汽中包裹的巨人相貌，一些士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因为自重过大和面朝下的爬行……巨人的面部和腹部都已经被磨平，暴露出腹腔内脏与大脑和口腔，头部和后颈位置的高度意料之中的比墙壁高了差不多五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