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低下头，脸几乎要埋在了被子里，不敢看此时的杀生丸，声音闷闷的，“然后呢？你是怎么回答的。”

“随时都可以。”

杀生丸有趣地瞧着她突然僵硬起来的身体，轻笑了一声后才补足了后半句的答案，“只要你想要。”

“……讨厌。”

回答完和莱伊相关的两个问题，席巴后续就问起了杀生丸自己的事——

“你究竟是何人？”

席巴习惯性的用上了审视的眼神，对着这个面前身份成谜的男人。

“为人父母，看到女儿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走在一起，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妖怪。”

杀生丸完全不避讳，诚实地回答道：“我和我父亲身上都流淌着纯种犬妖的血脉，之前，我们生活在你们未知的大陆里。”

态度诚实，但杀生丸也没有什么都说，最重要的地方含糊其辞过去了。

“妖怪……”

这个名词，一般席巴只在儿时看过的幻想系列小说中听到，而书中描写的妖怪……一般都是些千年老妖。

“你今年几岁了？”

席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好的预感涌现。

“四百多岁。”

妖怪不怎么记自己的具体年龄，一般都是以百年千年为单位的。

嘶——

莱伊一头撞进了枕头里，表情痛苦，难怪她怎么觉得，临别时，父亲望向她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四百岁？”

席巴觉得十分荒唐，他气笑了，合着面前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真实年龄比他一家子的年龄加起来都要大，他现在就想问，脸呢？

一条老狗也好意思地对十八岁亮晶晶的小白菜张嘴？

让他来叫自己一声‘岳父’，合理吗？

碍于双方的实力差距，这有些羞辱性质的质问被席巴强忍着咽了回去，他迂回的，用着平和的语气换了一个不那么得罪人的问话方式，“四百岁，想必我女儿不会是第一个令你动心的女人吧？”

“是第一个。”

杀生丸认真地回应，“也是最后一个。”

“是吗？”

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席巴并不是很相信，“感情倒是挺专一的，我见过你的父亲，他也是这样……感情专一的妖怪吗？”

杀生丸沉默了。

可真是问到点上了，明明不在现场，但杀生丸还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来自自己老爹的背刺。

“他是他，我是我。”

杀生丸这说法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你们妖怪一般能活多久？”

“很长，寿命可以说看不到尽头。”

“这事想必她也清楚。”

席巴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又觉得也只能得出这个有些荒唐的结论了，“莱伊，她，能跟着你，一起永生是吗？”

“嗯。”

“……”

长久的沉默之后，席巴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苍老了，“这事告诉我没有关系吗？”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杀生丸觉得与其把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交由以后的莱伊烦恼，不如现在趁此一并说了，“几十年后，当你发现自己的女儿依旧年轻貌美，你也会清楚此事，现在知道和以后知道，没有区别。”

“我可能会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杀生丸漫不经心地道出的是人类渴望追求的永生的可能，席巴只要禁不住邪念，杀生丸和莱伊往后面对地将是无尽的麻烦。

“不怕死的话，随便你。”

杀生丸无所谓道：“我没有不杀人的原则和束缚，杀死你们，跟踩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

“……”

席巴长叹了一口气，“这个秘密我会保守的，莱伊她，就拜托你了。”

两人的密谈到这里就结束了。

莱伊听完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过程只听转述也是着实令人心惊胆战的。

“……杀生丸，来拍照怎么样？”

话题毫无征兆地跳转，莱伊突然兴致匆匆地拿出个照相机。

“来，看镜头这边！”

莱伊让杀生丸把脑袋凑过来，在快门按下的一瞬间，对着杀生丸的侧脸亲上，画面就定格在了一瞬间。

杀生丸一愣，未反应过来。

“我突然想给异世界的朋友寄点信件，想把你的事也告诉他们。”

莱伊笑着解释道：“刚刚不算，这回我们正经拍一张合照。”

这一回，莱伊是盯着镜头看的，不过快门按下的一瞬间，轮到杀生丸亲上了她的脸颊。

热恋期的情侣只要眼神一对上，可能就天雷勾地火的……

相机被单独留在了床上一角。

杀生丸双手捧着莱伊，正想嘴唇覆上来个热吻之时，就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的难以忽视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