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定在通道之前，摩拉克斯看了眼白落的背影，并没有要送自己的意思。

钟离淡声道：“你应当知晓她的意思，道别的话已是不必，本就是错位的相逢，得以修正已是不易。”

摩拉克斯点了点头，他或许只是想和白落道个歉。

“你所说的羽翼便在通道的尽头，但不出意外的话在进入你的世界之后它就会彻底溃散，那是虚无给自己留下的孢子，被白落舍弃后便不会再拥有力量了。”钟离解释道。

摩拉克斯点了点头，义无反顾的走向通道。

尽头后的五百年，有属于他的白落。

而彼时的海底，白落看向博士和潘塔罗涅，两者被空间力量压制的无法还手，看向她的眼神复杂而危险。

白落没有去看潘塔罗涅，而是率先看向博士。

“按理来说我应该将你交给璃月七星，然后按照外交途径来解决你犯下的罪行。”

博士不屑的挑眉。

“但是刚才凝光小姐告诉我了四个字，以牙还牙，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最好的回击就是用他们的手段。”白落眼神淡漠的看向他：“所以我在众多魔神之中给你留下了礼物。”

博士微微皱眉。

白落冲着在摩拉堆里轻微蠕动的海带，冷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没死。”

那蠕动的海带骤然停止了动作，试试探探的抬起头，确认白落真的没有攻击意思的时候才聚集众多海带把自己卷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那是本次魔神清剿唯一的遗漏——藤之魔神。

那是白落故意遗留下来的，因为在她完全吸纳魔神之时意外的从藤之魔神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

在看到博士的时候她明白了那股熟悉从何而来。

无处不在的藤蔓海草，无处不在的义体。

“钟离告诉我，魔神的力量会自我修复，所以藤之魔神在镇压之下过了千年依然保持在同一个低水平线，让封印无法对他产生磨损是因为他还有部分藤蔓落在了你的手里。我是这么猜想的。”

博士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听说过你在须弥做的事情，那你施加在藤之魔神身上的定然只多不少。”白落看向藤之魔神，伸出了一根并不友好的橄榄枝：“所以你想报仇么？”

藤之魔神原本萎靡的力量陡然振奋，看着是头的地方用力点了点。

“我可以重新制造一个新的空间，在那里他们二人会彻底成为凡人，没有任何元素力可以使用，但对应的，你是唯一的狱卒。”白落冲它伸出手，手心中是一个急速扭转的空间芥子。

“这个空间是我用法则构造的，成型之后即使是我也不再能干涉的存在，破碎的唯一条件就是其中所有的生命都死亡。你考虑清楚。”

藤之魔神纵然没有双眸，但浑身张扬的海草则证明了它能够报仇的扭曲快意。

他曾经是一代魔神，纵然弱小也比凡人高贵，并且因为自身特殊性成为孤云阁之下唯一可以感受到外界存在的魔神，不想这点特殊为了招到了近百年的灾难。刺眼的无影灯、带着铁镣铐的机械医疗台、数不尽的折磨……

它最开始甚至觉得还不如死在了当年白落自爆的时候，后来却变成了无穷无尽的恨意，保持理智的唯一念头便是将让罪魁祸首体会到自己所有的经历。

他迫不及待的就将博士卷入了海草之中，之久就听见博士隐忍的痛呼声，随机消失在了逐渐扩张的芥子中，而后一直海草落在了白落的手心。

白落从中领悟了他的意思：他用自身特性寄宿了所有的博士，等藤蔓开花的那一瞬间，愚人众第二席博士——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带着那些冰冷的研究室。

直到此刻白落才看向旁边的潘塔罗涅，冰封的眼神有一丝动摇。

对方坐在摩拉堆上，手里还把玩着一枚摩拉：“所以，小白落是打算把我扔到无人的空间被这个怪物折磨至死，是么？”

白落没有吭声。

潘塔罗涅却笑了：“果然还是个纯真的小女孩啊，天真的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主角一样。觉得坏人有坏报就可以了，对么？”

“我要是你的话……罢了。”他摇了摇头：“纯真也没什么不好，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他的模样让白落恍然间想起曾经在不卜庐的时光，潘塔罗涅教完一些事情后问自己：“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仿佛璃月的那句古文：“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1]

恍如隔世。

白落像是怀抱着最后的希望：“如果我们不阻止你们的行动，你们释放出所有魔神后会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带着这些力量回至冬，一点都伤害璃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