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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七日,中也为我痴狂+番外(141)
作者:临初 阅读记录
世界像是被人为按下了电灯的开关,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午后,俨然堕为了星光闪烁的漆黑夜晚,不祥的巨大满月高挂在头顶,仿佛神从高位俯瞰着凡世的一柄眼,散发出凄冷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蓝光。
为了强化自身属性而强制呼唤【夜晚】降临,以超自然现象直接干涉天体运行,并强调出月亮作为主轴的力量,这名被踢下位阶的天使真身已然相当明了。
“象征元素之水,苍蓝的掌管者,对应月亮的守护及后方的加护……看来你就是在旧约圣经中以火雨摧毁堕落城市蛾摩拉、在新约圣经中奉命向‘圣母’玛利亚预告‘神子’耶稣受胎降生的那位大天使吧……”
爱梨凝望着夜空月下悬停的熟悉人影,唇中轻声吐出的那句真名寒冷得如同凝结的冰块。
“——God is my strength(神之力),Gabriel(加百列)。”
将神之秘密启示之人,随侍于神之左侧、显赫而尊贵的护卫大天使。
回应她的只有顶头天使冰冷淡漠的眼神,以祂为点缀的漆黑的夜幕下,背景那轮硕大的满月不知不觉间变得更白、更亮了,散发出一片令人倍感压抑的凄冷氛围。
只见天使伸出了修长的指尖,在侧边空气中轻点出一层无形的涟漪。
‘叮。’
刹那间,以满月为中心点瞬间向外扩展开来一道刻画完整的魔法阵,光是能辨识到的广度便高达上千公里,近乎遮蔽了人类视野所能捕捉到的整片夜空。
星辰变幻,浓郁魔力如崩倒的雪海倾覆而下。
湛蓝色的庞大魔法阵内流转着各式各样形状复杂的发光线条,一圈套着一圈,而每个光圈都是内嵌其中的另一道魔法阵,放眼望去数量根本无法细数得清的迷你魔法阵,像遨游在海洋的鱼群一般在整体的魔法中起着精密齿轮的作用。
这与人类之能拉开了天堑差距的一幕,就跟旧约圣经中某位天使召唤火雨摧毁罪恶之都蛾摩拉的前兆一模一样。
祂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我的身份。
炽天使加百列,已为人间吹响了这场末日审判的号角。
祂要彻底运转行星的力量,逼迫人类让祂回归到原来的位置上。
不然,所有人都等着死吧。
直至垂放身侧的手指传来被身旁人一把握住的力度,爱梨才惊觉自己指尖已然泛凉到这种程度。
她为之献上恋慕之心的青年摘掉了他常用的那款黑手套,用他温热的手握紧了她的指尖,从那糙热指腹上传递来的热度,衬得她冰凉泛白的手指像碰着了火焰的冰块一样,表面残留的冷意迅速融化。
“别怕,爱梨。”
在这如同末日降临一般的情景下,中原中也凝视前方的眼神依旧坚定得堪比最耀眼的钻石,即使迎来神话中火雨坠临、熔浆满地的情况,这颗熔点将近四千摄氏度的钻石也不会被因此摧毁,反而是迎难绽放出自身最璀璨的姿态。
“我不会让祂就这样毁掉我们的一切。”
“chu……”爱梨想要伸手让他不要去,可随即握住她的那只手很快就松开了,她无力探出的指尖最终只能跟对方的衣角相错开,眼睁睁目睹着那位重力使和其他人一起朝天使的方向冲了过去。
有句话说,任何一种环境或者一个人,如果在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便意味着你必定爱上了他。*
中也先生似乎总是这样,无论是每次为了保护她而下意识作出的举动,还是在危难来临前毫不犹豫地冲到最前线去战斗的姿态,都足以说明他灵魂深处到底是个怎样真挚的人。
他无惧战斗,勇往直前,并且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将他的家人与敌人清晰地分隔了开来,他可以对自己视作是家人的对象表现出亲切忠诚、宠溺包容的一面,自然也可以对敌人表现出他作为黑手.党冷酷无情和下手果断的一面。
只要是为了守护住自己内心重要的人和事物,他便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那般永远热烈下去。
直到他灵魂中的热诚被扑灭为止。
“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天使’会突然出现?太宰先生又到哪里去了?”
这时身后未参与到战斗现场的其余同伴所说出的话,将爱梨晦涩发散的意识收束回了现实。
她唯有敛下眼眸深处的情绪,复而抬眼询问起其他人昨晚发生的情况:“昨天晚上,你们和太宰先生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为了用魔力滋养那些食物中毒的同伴们虚弱脱水的症状,她临睡前还特意在房屋周围布下了一道守护结界。
魔术中各类结界的作用大同小异,但始终不会脱离与外界‘隔离’的效果,而这也是所有人一觉醒来都能保留‘自我认知’的原因。
按理说,天使的内在——这股远超越人类位阶的磅礴的力量是不大可能流入到她的结界内部的,可现实却响亮地打了所有人的脸面,以顶替太宰治的内在强势降临了。
往上追溯缘由,爱梨只能想到是昨晚自己熟睡时楼下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武装侦探社的人闻言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外表被替换成了可爱金发幼女的中岛敦被推出来当这只挡枪鸟,战战兢兢地说出了昨晚那件他原本想要彻底掩埋在记忆尘土底下的故事。
“本来昨晚大家都已经准备睡了的,但太宰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兴致勃勃地找来了一根绳子,突然要在民宿门前的横梁上吊……”
于是结果可想而知,同为武装侦探社的资深调查员们没一个想要解救这日常作妖的同事,任由他在房梁上迎风垂吊。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旁边的上条当麻,当听见他说‘为什么还不快点将人救下来啊!他都快翻白眼了啊!’的时候,离上吊现场最近的三个人是这么说的——
一脸平静地将理想笔记翻过了一页的国木田独步:“不用紧张,这不过是这人最新发明出的一种‘吊颈养生法’罢了。”
↑这是将某人忽悠过他的说辞原样奉还的派别。
沉浸着继续酗酒的与谢野晶子:“急什么啊,上吊最少也得吊个五分钟才能完全死透呢,这才多少秒?”
↑这是对医疗知识拥有充分理解压根不着急的派别。
端着盘子一般路过的泉镜花:“曾经教我暗杀术的老师告诉过我一个生存的道理:想要活得更久,那就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这是对上司自鲨现场习以为常已从新人变得游刃有余的老油条的派别。
还未出社会闯荡的现役男高中生上条当麻哪里见过这样险恶的社会工作环境,只能一边悲戚着原来社会上的大人竟然都是如此冷漠,一边遏制不住年轻人的热血冲上去将那位年纪轻轻就自鲨的前辈从三途川上救回来了。
那刻两人共同摔倒地面的声音,与凌晨0点的钟声重合到了一起。
隐约间似乎还传出了什么破碎的声音,但却被更响亮的钟摆声覆盖了过去。
最后被少年救下来的太宰治非但没感谢对方还虚着一双眼,嫌弃地‘嘁’了一声。
热心助人的刺猬头少年当场就傻了眼。
亲历过相同嫌弃情景的中岛敦完全能理解他那种懵逼感受,最终在这里欲哭无泪地补充道:“所以我就说太宰先生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遭天谴的啊!”
这不天谴马上就来了吗!!
回想起曾被那位绷带青年触摸后身体产生的异样,爱梨微笑着问了一句:“我姑且确认一下,太宰先生的异能是‘无效化他人异能’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