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史蒂夫大声说。

他一路进来眼里就只看到了沃伦单薄的背影

根本没分注意力给周围的环境 天知道他在外面看见那辆自己跑回来的“失踪”车辆有多惊喜、多忐忑！他满怀着激烈的情绪几乎是跑着一路从大门口冲进了基地 一路上积了满脑子的念头冲口而出——

“请你放心地留在地球上 或许我的生命没有你那样的长度 但我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陪伴你。”

“？？？”

沃伦瞪圆了眼睛 茫然地与面前同样一脸懵逼的钢铁侠面面相觑 心说今天这俩人都是什么毛病？

虽然确实有点儿开心……

“啧 ”送礼不成反被撅的托尼撇着嘴揶揄道 “看来我今天还真是带错了礼物——我是不是该给你们准备一对戒指 队长？”

第85章 中场休息

某些巨大的变故事实上通常都不是一夕之间爆发的，很多蛛丝马迹其实一直就潜藏在我们的身边，只是鲜少为人发现——或者说，至少是有人不愿意它们那么快就被发现。

那件足可以载入人类史册的事件发生前，史蒂夫和沃伦等人正在复仇者基地内享受一段难能可贵的轻松时光——沃伦的归来对连日来几乎一直都在连轴转的复仇者们无疑是个好消息。

一见三人重归于好，聚在作战准备室的其他成员这才纷纷从幕后走出，娜塔莎的手上甚至夸张地拿着一瓶香槟。而直到看到笑意盈盈的山姆，沃伦这才恍然为何自己明明是临时起意来的基地，大家却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阵仗齐全。

“你可真是卫家的好孙女婿，山姆。”沃伦挑挑眉，认为自己有十分的理由可以相信是他对自己的爷爷说了什么，老人家才会这么正好掐着时点给自己下了个“套”。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沃伦。”山姆把这直接当做是沃伦对他的夸奖，咧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大笑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听说今晚会有一个Party，但哈利……我是不是错过重要部分了？”打着空翻翻进大厦的蜘蛛侠轻飘飘地落到了众人之间，他眨眨眼，最终目光落到了沃伦身上，从现场的气氛里，他认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满怀期待地问。

“你确实错过了队长求婚的重头戏。”非任务时间，克林特是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虽然他的脸总是看上去严肃又正经。

“求、求婚？！”蜘蛛侠下意识看向在场唯二的两名女性，随即便在众人的充满调侃意味的眼神中惊恐地看向沃伦，吭哧了半天，他终于结结巴巴地问道，“所以，我们今晚是你们两人最后的单身派对？”

“别听他们胡说。”沃伦充满警告地斜了一眼最先挑起事端的克林特。

“虽然错过了重要部分，但你来得还很及时，蜘蛛侠，”兴致高昂的娜塔莎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眨了眨眼，莞尔一笑，“我们的庆祝派对这才要刚刚开始，不过真可惜你还喝不了酒。”

彼得张张嘴想说自己其实已经喝过了，但注意到托尼脸上的一脸理所当然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与其说这是为沃伦回归而召开的派对，还不如说是紧张压抑了许久的复仇者们借着这个理由来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这种场合你很不适应吧？”举着一扎啤酒，史蒂夫豪放地仰头就干掉了大半杯，他的心情不错加上基本就等于喝不醉的buff，便干脆决定放纵自己一晚。

既然复仇者基地出自斯塔克的手笔，这里自然不会缺少先进又种类繁多的娱乐设施，房间内随意一布置，就有了夜店的感觉，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在众人面前交替变幻，音响开到最大，在酒精的催化下，年轻的复仇者们和常驻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将连日来的烦恼和压力抛诸脑后，兴奋地沉醉在快节奏的舞曲中。

“我几乎没有去过任何酒吧、夜店，如果不是因为跟托尼走得近，我恐怕也不会有机会参加那些各种各样的聚会，”比起史蒂夫，沃伦手中的酒杯尺寸看上去就正常多了，他浅浅地抿着酒液，喝得不疾不徐，“也不是不适应，只是比起身处其中，我更偏好观察。”

“是你的风格。”史蒂夫轻声说。

两人站在房间一隅，像是在喧闹的背景下开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安静的天地，沉默了一阵后，沃伦突然开口说道：

“你知道，看了奶奶的剪贴册后，我又想起了你说的话。”

“上帝，我昨晚说了很多混账话，如果你能忘记我真的会感激不尽。”史蒂夫用酒杯边沿磕了磕额头，看上去很是有几分懊恼。

“那你可真是太善良了，史蒂夫，”沃伦微微一笑，“我倒觉得你说得很对——我恐怕不得不承认，这么久以来，看似是我在倾尽所有地付出，但其实我索取的东西却更多。”

他看着托尼在舞池中忘我地拉着佩珀跳起了国标舞者都认不出的桑巴，目光一松，轻声说了下去，“我一直都在试图用自己的能力来换取你们向我敞开灵魂，是不是这样？所以我也该跟你们道个歉，史蒂夫，我不该按着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去要求你们，我们是互相独立的灵魂，没有谁亏欠谁也没有谁一定要放弃立场地去无条件支持别人——我一直在忽略你们的想法和感受，我很抱歉。”

“沃伦，你当然有这个资格要求这些，”史蒂夫眉头轻轻皱起，认为对方未免有些矫枉过正，“别把自己形容成一个冷漠自私的人。”

“但我觉得我就是这样。”沃伦走到吧台旁给自己和史蒂夫弄了两杯伏特加，尽管与托尼和史蒂夫前嫌暂释，但他此刻的心情其实并不轻松，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

“你瞧，史蒂夫，”他以一种对自己极其失望的口吻说，“我与托尼认识了这么多年，在他一反常态把我赶出斯塔克工业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他的问题。我声称自己看过了所有有关你的资料，对你情绪的感知甚至不如只能从报纸上获取信息的奶奶。”

在史蒂夫越发不赞同的目光下，沃伦呼了口气，继续说道，“更不用说，最疼爱我的人故去后，我甚至连悲伤的表情都做不出来。这些都只能说明我是个只关注自己感受的人——史蒂夫，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拯救地球也不过是为了给自私的本性披上一层无私的外衣呢？”

“真正自私的人不会思考这些，更不会有勇气去面对强大的敌人。”史蒂夫斩钉截铁地说，他想，沃伦并不是做不出悲伤的表情，他只是太习惯掩藏起自己真正的情绪。

“你真的很会安慰人，史蒂夫，我怀疑你甚至根本不会说谁的坏话，”沃伦摇摇头，觉得自己在“自省”这个问题上可能挑错了聊天对象，“算了，不说这个，巴恩斯的事进展如何了？”

这就更不是个轻松的话题了。

史蒂夫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高挺笔直的鼻梁，看上去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伤神许久，“现在已经不只是巴基身上的麻烦了，‘他们’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变种人注册法案》全面落地，顺便将限制范围扩充到所有超级人类。”

“甚至包括巴顿这种有着超级英雄名号的普通人，”从舞池中央退下来的托尼捏着一只高脚杯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佩珀听到他们的话题便体贴地只打了一个招呼就转头去跟其他人寒暄，“他们以弗瑞或是队长这种几乎算公开身份的‘老牌’超级人类为正面案例，试图证明这法案的合理性，冬日战士和变种人兄弟会那些过分活跃的‘社会活动’又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反面题材——我得说我最近的发际线好像都因为这个后移了。”

他耸耸肩灌了一大口酒。

“所以现在不只是巴恩斯，我们还要阻止那个莫名其妙的法案与政府对上？”沃伦的眉头也蹙在了一起，前几年《变种人注册法案》提出时他因为自身的缘故也去研究了一下所谓的意见稿，因此现在也不难推测出某些人这次恐怕又是老调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