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是我要说的第一点，”班纳不是个对他人生活很有好奇心的人，他没有探究下去，而是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充满希冀和喜悦挨个望向在座的每一个复仇者，“第二个好消息是，我们或许窥到了些许破解这种病毒的门径——托尼，你的实验室里真是人才济济。”

“这是当然，他们每一个都是生命医学领域的奇才——他们可是我，托尼·斯塔克，亲自挑选出来的。”突然被夸奖的男人抬抬下巴欣然接受对方诚挚的赞扬，而尤觉不足似的，他自己又补上了后半句，仿佛世上每一个用来赞美的词汇放到他的身上都是理所应当一样。

克林特受不了地扭头转向一边，冲新来的猎鹰翻了个白眼。

班纳笑了笑，“除了研究‘复生者’身上提取的样本，我们从队长带回来的boney身上也提取了样本比对，经过多组比照实验后，我们现在终于能够确认，是什么让被感染者最终分化为两个群体了。”

他的手在会议桌上方的虚拟投影上划过，从一旁拉过一串结构复杂的分子模型。

“这种特殊的手性结构，”他说，“是在boney身上发现的，这种分子此前从未被学界发现过，可以断定是病毒进入人体后产生的新物质，同样，也是让感染者最终成为boney的罪魁祸首。”

“酷！”听得满头雾水，却一直忍耐着没有出声的皮特罗终于忍不住了，他着迷地看着那个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的物体，头一次觉得生物居然是这么有意思的学科，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像是征求意见似地问她，“你觉得我以后也做个生物学家怎么样？或者医学博士？”

“……你还是先保证自己的成绩能至少保持在C吧，皮特罗。”旺达为难地抿着唇角，毫不留情地给自己的哥哥泼了一盆冷水。

是的，虽然听上去非常令人遗憾，但皮特罗确实尽管有着最快的速度，却并没有一个同样反应迅速的脑袋瓜儿，这种特质在两人转校至变种人学校、彼得罗不能再用速度作弊后，在众人面前展露无疑。

一屋子的成年人还算友好地照顾到了瞬间满脸绯红的年轻人的面子，他们只是闷声憋笑，就连喜欢讽刺人的托尼也没说什么打击这个银发小子。只能说班纳带来的消息实在太鼓舞人心了，只除了一点——

“病毒和奥斯本有关系这件事先不要透露给彼得，”托尼说，“这小子跟奥斯本家那个小少爷关系走得太近了，知道得太多对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没有任何好处。”

不在场的彼得就这样在众人默认的情况下，被剥夺了知情权，这时，躺在阿斯加德人的火堆旁呼呼大睡的他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嘿！蜘蛛小子，醒醒！该吃早饭了！”

彼得喜欢阿斯加德人的热情，不过他们的大嗓门儿也真要命就是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发现太阳已经高高地照在自己的头顶上了，这种头顶着朝阳起床、鼻尖萦绕着冬日清冷空气的生活让他内心终于找回了久违的平静。

男孩儿心情愉快地扒拉扒拉藏在自己头发间的草棍，一个灵巧地翻身从厚厚的草甸上跳到了地面，他咧起大大的笑容，冲着这里的主人挥挥手跑了过去，“早！索尔，我现在感觉棒极了，现在能让我再试试你的锤子吗？”

“我没什么意见，孩子，可我真的不希望再看着你被妙尔尼尔压在地上整整一个下午了。”索尔挑挑眉，并没有立刻递给他自己武器的意思。

彼得摸了摸胸口，上面还残留着雷神之锤压在肋骨上时留下的深切痛意，这成功地让他退却了，“唔，你说的对，或许斯塔克先生和队长可以试试？”

他看上去不太甘心地说。

“或许。”索尔不甚诚恳地说，他转了转手中的锤子，看向炊烟袅袅的方向，朗声笑道，“过来吧，小子，你有口福了，希芙的手艺一般的时候你可尝不到。”

无论是按生理年龄还是按成为超级英雄的年岁数算，彼得无疑都是复仇者联盟中最年轻的一个，但年轻不意味着他身上就没有任何沉重的负担。

他是蜘蛛侠，是纽约市民的好邻居，但现在，那每个摇曳着蛛丝游荡在纽约的夜晚，都成了他难以重现的回忆——足足少了近一半人口的纽约，已经不是他曾经肆意穿梭的、白日里车水马龙入夜后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了。

那个黑暗的黎明之后，每一次彼得在半空中穿过空荡又颓败的街区，那可怕的萧瑟和人们麻木、惶惑的眼神都会像这十二月里寒风一样吹得他透心的凉。

十二月，他甚至无法想象今年的圣诞节他还能不能看到除了人类鲜血以外的红色，红色的尖顶帽、苍翠的小矮松还有金灿灿的伯利恒之星，这些被他们吐槽没有新意的装饰品，今年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

如果真的有救世主，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现身？很多时候，彼得甚至禁不住这样怨恨地想，如果真的有最后的审判，为什么不能出现在那些无辜的人被开膛破肚之前？

可没人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梅姨只会抱着他不停地安慰，斯塔克先生只会骄傲地声称他的聪明才智足可以拯救人类，至于哈利……上帝，那之后他有多久没联系上对方了？

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来掩盖自己心不在焉的彼得忽然停下了动作，震惊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们最后的对话好像就停留在自己问候对方的健康问题上？

那天把哈利安全送回家后，彼得心里一直被市里和基地中压抑又紧张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正好阿斯加德人要重建家园，他便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忙，这一帮就是一个多星期，被这里轻快、洒脱的人文所感染，彼得竟不知不觉将自己的好友忽略了个彻底——这明明那么反常！哈利可从来不会超过3天都不联系自己！

“对不起！希芙，你的手艺棒呆了，但是——”彼得抓过头套胡乱地往脑袋上一套，一面连连道歉一面身手敏捷地冲了出去，他眼疾手快，几步就窜上了一辆过路的运货卡车，“——索尔！我有急事得先回去一趟！！！”

敷了一层薄薄积雪的山坡上，回荡着年轻人清脆又迫切的嗓音。

“我就说他呆不久。”洛基歪了歪头，将一杯倒得满满的酒水推到满脸疑惑的索尔面前，露出了今早的第一个笑容。

第95章 支援小蜘蛛

沃伦原以为自己与巴尔的摩这个地方的缘分已经告一段落，怎料才这么几天的功夫，这个因为某位特立独行的连环杀手而一度名声大噪的城市再度闯入了人们的视野——尽管这令人惊骇的消息目前还仅仅只是在小部分人群之间流传。

“还真是有一套……”

沃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出神地望着远方，他将视线从摇曳着枝丫的树林顶部抽离，用那对变得金灿灿的瞳孔看向史蒂夫，以一种无比惊叹的口吻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难以相信。”

史蒂夫挑起眉示意他说下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汉尼拔成功地利用自己身上的病毒感染了整个监狱的犯人和看守——或许是‘巴士底狱’给他的灵感？”沃伦自问自答地嘀咕了一句，“看来他找回理智的速度比我们的研究对象们要快得多。”

“那么你刚刚是在观察他的动向？”史蒂夫面色一整，他可不觉得一个高智商的食人魔转化为一个有理智的丧尸是什么好兆头。

“不错。虽然我追踪起‘复生者’会有些吃力，但他显然有意引起当地政府的注意来交换赦免令，因此掌握他的行踪倒也不会多么困难，”沃伦解释道，他调动舌尖湿润了一番干燥的嘴唇，看向史蒂夫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但我没想到威尔……我不明白，汉尼拔抓住了威尔，为什么没有吃掉他或是转变他，既然他声称自己掌握了丧尸转化为‘复生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