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弗纳尔的父亲的态度影响，帕斯托雷家族的人对他几乎就是对小首领的态度，所以早早察觉到自己的父亲不是好人的德雷文私底下偷偷接触过弗纳尔的母亲赫拉柯，告知了她自己父亲的打算。

那个时候的赫拉柯已经怀孕了，但是她也是个狠人，虽然恼火自己常年在外，没注意跟自己结婚的是个什么玩意，还不小心揣了个崽，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打算摆脱帕斯托雷。

就像弗纳尔的父亲不敢跟赫拉柯离婚一样，在两家产业纠缠的眼下，赫拉柯也不能随便跟他离婚。

于是赫拉柯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假死，离开了帕斯托雷家，她本想将弗纳尔带走，但是帕斯托雷家族势力庞大，她一具“尸体”好藏，被丢在巷子里的弗纳尔却不能随便失踪。

最后，她选择了拜托那个时候才五岁的德雷文。

她对弗纳尔的父亲没有感情，对于他的行为，比起恨意，更多的是愤怒，至于德雷文？

“我欣赏你站到我的面前的勇气，德雷文，真想不到那个渣滓能够生出你这样的孩子，大抵是他上辈子拯救过世界？”额角冒着冷汗的女人在这一刻的气势比谁都强悍，“我们也许可以做一个交易。”

“比起你那个靠着祖上荫翳勉强维持地位的废物爹，我会是更好的老师，德雷文，我会教导你成为首领所需要的一切，也会帮助你成为帕斯托雷家主，你要做的，就是保证弗纳尔活着。”

［后来德雷文一直秘密跟我母亲保持联系，我送信的那个房子是母亲的安全屋。

德雷文把我打得半死的那一次，是因为我的行动被那个人渣发现了，对方觉得我有威胁，想处理掉我，德雷文……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凑巧的被带走。］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艾莉卡问：［你打算原谅他吗？］

［我不知道。］弗纳尔隔了很久才回复消息，［我……我在离开那个人贩子团伙之前过得很不好，很长一段时间，我恨德雷文，我想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我的成长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会被威胁？你知道，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这次来意大利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小小姐，艾莉，你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艾莉卡先是面无表情地打字：［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除非我死去，只要还剩一口气，我都要拖着他给我陪葬。］

对于她来说发生这种事情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种她死掉，一种他们一起死，不论最后结果是哪种，都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件事情。

弗纳尔：［……］

［但是，假如真的发生了，我不懂你们这些复杂的原谅与否，他打过我，我就打回去，至于是非对错，与我无关，只要我还爱着他，他就别想在死亡前摆脱我。］

那边又是隔了很久才回复：［我今天晚上会去见他们。］

这番对话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而前天和昨天，艾莉卡都没有收到弗纳尔的回信。

艾莉卡没有告知杰森关于弗纳尔的过去的事情，只简单概括为“他发现自己亲妈，回去找妈妈，之前一直在跟她直播过程，但是现在失联快三天了”。

找亲妈、失联。

杰森沉默。

他确认了一下艾莉卡不是在开玩笑，才道：“也许是这几天没有重要的瓜可以跟你分享？”

艾莉卡瘪了瘪嘴，不太赞同，但是以弗纳尔的能力，真有事情也不太可能直接失联。

犹豫片刻，她在聊天框里打下一个“？”，发出，关上手机。

就像她逐渐开始学习如何与家人相处一样，最近，她也正在学习如何与朋友和恋人相处。

顺带一提，恋人这个概念是迪克苦口婆心地用尽量通俗易懂的语言教给艾莉卡的，虽然觉得很麻烦，但是艾莉卡尊重家人的意见，勉强承认自己跟杰森的关系不是夫妻，而是恋人。

恋人之间，在坦诚的同时，有时也应当拥有一些个人的小秘密，适当的距离感，会让恋爱变得更加甜美。

艾莉卡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当的距离感，但是她愿意去尝试，所以她没有追问杰森他们最近表现得烦躁的原因。

——但是显然达米安不具有这个认知。

或者说，能忍到今天才发问已经是达米安有所成长的表现了，在阿尔弗雷德将餐点一一放上桌子，所有人就坐，迪克笑眯眯地问艾莉卡和达米安在少年泰坦的近况时。

艾莉卡正准备回答“没感觉”，一道刺耳的叉子划过餐盘底部的声音打断了她。

发出声音的是达米安，他拧着眉，森绿色的眼眸死死地盯住迪克，语气很不好：“收起你那难看的笑容，格雷森。”

在这个家里，达米安对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和迪克的态度一向很好，前两位是他认可尊敬的长辈，后者是很多时候的他的蝙蝠侠，除了最开始来到这座庄园的时候，达米安已经很少对迪克出言不逊了。

但是今天是个例外。

“父亲已经两个月没有回来了，而从半个月之前，我就没听过关于父亲的消息了。”达米安的语调稍显焦躁，但还算冷静，“发生了什么？”

迪克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眉眼间原本就充斥着疲惫的提姆的脸色也更加难看。

沉默在餐厅中蔓延，许久，杰森揉了揉头发：“我就说过瞒不了多久。”

这句话像是打破了某种静默的规则，迪克也猛地叹了口气，抹了把脸：“抱歉，我只是不希望你和艾莉担心。”

“毕竟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对吧。”达米安冷静地接话。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迪克磕巴了一下，“你们还小，这件事情让我们这些成年人来负责就好。”

“显而易见，你们现在无法处理问题。”

“需要我提醒一下我已经成年了吗？”

达米安和艾莉卡近乎同时开口。

“好吧。”迪克妥协了。

实际上不是半个月，而是一个半月，就在一个半月前，前往宇宙执行任务的超人、蝙蝠侠和神奇女侠突然失联了，但是当时考虑到宇宙中的任务失联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许他们只是去了什么信号传不过来的地方，所以没有人把这次失联当回事。

问题是在又一周后，整个瞭望塔，连带着在瞭望塔上值班的绿箭侠、绿灯侠和闪电侠都失去了联络，失联之前传给紧急通讯频道的最后一条讯息是……

小心地球！

迪克想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短短的一个句子却好像已经隐藏了无数危机，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才会导致几乎整个正义联盟元老失去联络，又是怎样的情况会让瞭望塔留下的最后讯息是小心地球？

偏生这个时候哥谭又因为红头罩不在而混乱频发，迪克一边处理哥谭的事情，一边分心关注布鲁德海文，一边这则讯息又像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

迪克想要信任正义联盟能够处理事件，在此之前或许他只用处理好哥谭的事务，不然布鲁斯回来之后看到一堆烂摊子就好，但是与此同时，迪克又控制不住地怀疑这种程度的危机，失联的正义联盟成员是否还安好。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也是迪克近来非常焦躁的真正原因。

最先发现他的焦躁的是杰森，但是因为迪克有一直伪造布鲁斯的消息安抚其他人的情绪，所以杰森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布鲁斯已经失踪两周了，反倒是一言不合直接黑了蝙蝠电脑的提姆最先发现这些事情。

从小就不怎么合法的小红鸟是个不下于蝙蝠侠的控制狂，拿到情报之后就也不顾迪克的想法加入了调查。

而杰森在发现家里两个兄弟都开始逐渐焦躁之后，眼睛一眯，发现了端倪。

于是很快焦躁的变成了三个人。

“其实不是完全没有眉目，蝙蝠卫星们也失去了信号，但是目前没有听说过任何航班失联，所以或许是以大气层的臭氧层之上为界，整个地球被什么东西包裹起来了。”提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