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但是在时针缓缓走过数字三，时间来到凌晨三点的时候，艾莉卡缩在还留有杰森的气味的沙发上，非常、非常、非常焦虑。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在她与杰森一起度过易感期后，她的信息素认为她拥有了族群，尚且还未成年的孩子天然地渴望呆在族群中成年人的身边，只感觉理论上应该已经消散的孤独感重新包围了她。

她咬了咬指甲，深呼吸两下，告诉自己要忍耐。

滴答、滴答、滴答……

秒针在节律性地走动着。

咯吱、咯吱、咯吱……

尖尖的犬牙和坚硬的指甲摩擦。

艾莉卡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向了阳台。

她加强了自己的嗅觉，捕捉着空气中极其细微的气味，抓住栏杆的双手无意识地发力，将金属栏杆捏得凹陷下去。

好一会儿，她眯起了眼睛，足尖发力，如同猫儿一样蹲在了不足半掌宽的栏杆上，短暂地停留，再度发力，跃上了楼顶，消失在夜色中。

17、

族群链接中出现新成员是会被所有人都感觉到的，临时有事去了泰坦塔的提姆很快发来了“贺电”。

他一边调侃某位曾经发誓绝不跟老蝙蝠重建链接的知名不具的头罩，一边蠢蠢欲动地想要打听消息。

他可是很了解自家兄弟的别扭性子的，没有特殊情况，杰森绝对不可能愿意回到族群里来，而在正常情况下，哪怕迪克和布鲁斯再想把大红鸟抓回来，也不可能强迫他。

发生了什么？

才离开了一天就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的世界第二侦探很焦虑，觉得自己要是得不到解释就会立刻阴暗爬行回哥谭。

提姆：盯——

杰森：“滚你的，小红。”

“滴——！滴——！”蝙蝠洞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

“提姆！？”迪克看向屏幕上的提姆。

提姆辩解：“不是我，我还没来得及黑蝙蝠电脑！而且这明明是有人入侵蝙蝠洞的警报！”

布鲁斯：“不要用外面的设施黑蝙蝠电脑！”

杰森：“你是在说用他自己的电脑就可以是吧？”

嘴上互相说着，在场的三个人却都十分迅速地戴好了面具，布鲁斯转身查看蝙蝠电脑上的安保系统。

没过两秒，夜训后被赶上地面睡觉的达米安穿着罗宾制服拎着长刀赶了下来。

小孩显然是收到了通讯器上的警报立刻赶下来的，没怎么梳理的头发胡乱地翘着，凶狠的表情下带着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出来的迷糊：“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入侵蝙蝠洞。”迪克解释了一句，“我们能应付，小D，你该回去睡觉了。”

达米安从楼梯上下来：“不。”

他耸了耸鼻尖，闻到了空气中混杂的信息素的气味，又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杰森。

杰森隔着头罩瞥了他一眼：“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恶魔崽子！”

达米安倒没有要嘲讽他的意思，尽管看家里的兄弟一个比一个不顺眼，但是他很有未来族群首领的自觉，在他眼里，他对族群成员都享有继承权，他有义务带领和保护他们。

所以他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盯着蝙蝠电脑上的画面准备找到入侵者。

被触发警报的位置的监控接连被调出来，却没有一个捕捉到了入侵者的身影。

只有接连被触发的警报让人知道入侵者的存在。

“能感知到监控但是不了解高科技？”提姆远程查看着被触发的警报，疑惑出声。

为了保护蝙蝠洞，蝙蝠侠在外面设置的各种陷阱和警报装置数不胜数，就连从小被刺客联盟培养的达米安都做不到溜出韦恩庄园，更不用说从外入侵了。

那些装置有相当一部分是提姆参与设计的，各种陷阱一个套一个，一层套一层，但是现在，被触发的几乎都是那些很表层的诸如重力检测、温度检测的警报，更进一步的装置都没来得及触发，很难不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根本没想到这些高科技。

杰森严阵以待的姿态顿住。

“不会吧……”他喃喃道。

下一刻，像是为了应证他的猜想，一阵几乎是爆炸的声音响彻整个蝙蝠洞，大块大块的金属混杂着蝙蝠洞外围的天然石壁落下，一个半人高的大洞出现在蝙蝠洞的大厅里，在四起的尘土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洞那边钻了过来。

女孩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她蹙着眉，与布鲁斯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上满是不耐，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杰森的方向。

【为什么不回家，杰森？】她问。

18、

顺着气味一路找到蝙蝠洞的艾莉卡没有注意除了杰森以外的人。

她确实感觉到了某种奇妙的感觉，但是她暂且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因为杰森。

她理直气壮地要求杰森跟自己回安全屋，全程没分给无关紧要的家伙一点眼神。

但是实际上在她出现后，所有人就沉默了。

没有人能够在看到她之后否认她与布鲁斯的关系，她有着与布鲁斯相似的眉眼，偶尔的一些神情和话语甚至有些像达米安。

迪克在她出现后就已经在心底无声尖叫了，这是什么？一个可爱的小号性转版布鲁西！

然后他看到他的妹妹终于把视线分给了他们一点，轻抬下巴，用口型缓慢地说：【贵安，我是艾莉卡·陶德，也许曾经你们拥有杰森，但是很抱歉，从现在起，他属于我。】

迪克/布鲁斯/提姆/达米安：？

杰森：！！！

“等等！陶德？！”迪克没绷住地露出本音来。

艾莉卡颔首：【你们可以反对，但是这是既定的事实。】

在迪克逐渐露出奇怪的眼神前，杰森忍无可忍：“闭嘴，艾莉卡！”

不要用你奇怪的观念说奇怪的话啊！

艾莉卡疑惑眨眼，但仍旧纵容了杰森的“冒犯”，听话地没再开口。

第118章 ABO（完）

19、

艾莉卡在观察对面的一群人。

她非常自然地站到了杰森的身边,熟练地攥住了杰森的一角，歪着脑袋，深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似乎是在判断他们的危险程度。

她能够闻到空气中浮动的信息素的味道，香甜的烘焙类糕点、冷硬的木质和淡淡的奶味，陌生的信息素让她有些抗拒，忍不住地靠近杰森,试图让熟悉的味道包围自己。

但是她在杰森的身上也闻到了那些陌生的气味。

烦躁。

她皱了皱眉，扯了扯杰森的衣角。

杰森像是叹了口气,但还是侧头看她：“怎么了？”

【回去。】艾莉卡命令道,但她迟疑半秒，补充，【不喜欢这里。】

她大抵是不知道自己面无表情地说着这样像是小孩子抱怨的话语有多可爱,反正杰森很想笑，但是既然现在双方都碰到一起了，再拖延下去好像也不太好。

于是杰森看向布鲁斯，挑眉道：“不打算解释一下，老头子？”

如果放在以前，看到布鲁斯这样沉默着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主动的姿态,杰森大概只会愤然带着艾莉卡离开。

但是现在，在建立家族链接之后，掩藏在信息素里的那些情绪就清清楚楚地摆在杰森面前了。

为了区别布鲁斯和蝙蝠侠的身份，韦恩集团花了大力气研发阻隔贴,在夜巡的时候，他们都会贴上阻隔贴防止有人通过信息素联想到他们的表面身份。

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是夜巡结束的状态了。

于是那股闻起来冰冷坚硬的木质气味便清晰可闻。

而与那股气味闻起来给人的感觉不同的是，杰森能够闻到布鲁斯现在的焦虑、犹豫、纠结。

总爱制定一切计划的蝙蝠侠大概是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异世界的女儿，尤其是经过杰森的推测,这个女儿很有可能并不是什么同位体的女儿，而是真正属于他的女儿。

而就算抛开这一点不谈，艾莉卡的情况肉眼可见的糟糕，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遍布了可怖的伤痕，最可怕的就是颈脖上那处直接毁掉了她的声带的狰狞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