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回答近乎于默认了艾莉卡的“教导”。

艾莉卡欣然点头，看向达米安的眼神中带上了赞赏：【这很好，小D。】

【如您所见，父亲，小D愿意接受我的教导。】她昂起头，有些得意地看向蝙蝠侠，【您不应该阻碍小D的成长。】

到了这个地步，显然就连蝙蝠侠也没办法阻止这所谓的教导的进行了。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在达米安本人都同意这写作争斗读作教导的活动时，就算他阻止，达米安也会想办法溜出去找艾莉卡挨打。

但是蝙蝠侠依旧不能放心。

艾莉卡很强大，他们曾就蝙蝠战甲上记录的数据估算过她的臂力，最后得出了恐怖的三吨的数值，而这个数值甚至并不是她的极限，在她的能力明显还可以增幅身体素质的情况下，很难说艾莉卡的臂力能够达到多少。

而在这样恐怖的身体素质下，艾莉卡还拥有水平极高且野蛮难以预测的体术能力，她的招式成型于过往的生存，一招一式都向着最能够致死的地方去。

蝙蝠侠不可能放心达米安去与艾莉卡战斗，就算艾莉卡本人没有要杀死达米安的意思，也难保战斗中出现意外。

“只能在这里，在我在场的情况下。”蝙蝠侠妥协道。

这一点艾莉卡暂时没有什么意见，现在的达米安在她看来更需要巩固基础能力，就算只在蝙蝠洞也没有关系。

就教导弟弟这一点达成了共识，艾莉卡将视线投向提姆。

提姆背后一寒，赶忙开口：“等等，艾莉！我是技术人员！”

这话不算错，作为红罗宾的提姆实际上也拥有极高的战斗水平，正面与刺客联盟出身的达米安战斗的话，甚至他的赢面还要更大一些，但是无可否认的是，红罗宾在电脑技术上有着远超他格斗能力的天赋，这份天赋哪怕在蝙蝠家族都是独一份的，更别提他仅次于蝙蝠侠的侦探能力。

不过提姆可不希望刚嘲笑完达米安就轮到自己躺地上，就是说，家里这么多个人，能不能不要每个人都跑到他这里来打卡似的揍他啊！

艾莉卡若有所思地点头，很快把提姆和伊尔迷的二弟糜稽画上等号。

就她这些年断断续续地与基裘和伊尔迷的联系，揍敌客家的二少爷糜稽似乎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为此似乎揍敌客家都相对地放宽了他的训练标准。

好吧，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艾莉卡暂时地放过了自己的三哥。

她最后看向迪克。

迪克不自觉地站直了点，有一种被蝙蝠侠审视的感觉。

【迪克哥哥很棒，不论是技巧还是力量都无可挑剔，除了下手不够狠以外没有别的缺点。】艾莉卡面不改色地说，她略微停顿，【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可以与哥哥多多交流切磋。】她委婉地说。

事实上在效率至上的艾莉卡看来，迪克的小动作相当之多，且大多数似乎都只是为了观赏性。

提姆：……

达米安：……

“咳咳。”蝙蝠侠轻咳两声。

【当然！父亲才是最棒的！】夸赞起蝙蝠侠，艾莉卡显然真诚了许多，精致的小脸上抑制不住地涌现出兴奋的色彩，【不论是技术还是力量，又或者是速度，父亲都是最厉害的！限制父亲实力的并不是父亲自身的缺陷，而是人类的极限！】

并不是想要得到艾莉卡夸奖的蝙蝠侠：……

说真的，哪怕是最会表达情绪的迪克也从来没有这么夸过蝙蝠侠——F＊＊kbatman倒是不少。

“父亲当然是最好的。”哪怕背上还在火辣辣的疼，达米安也不甘示弱地接话。

好吧，达米安也算是间接性直球选手，至少在拥护蝙蝠侠这一点上是。

迪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而提姆则实在不想再继续在这个蝙蝠侠夸夸群的氛围里继续呼吸，满脸痛苦：“好了，达米安，你需要治疗。”

迪克这才打消了加入两人的念头，立刻搀扶这达米安走向医疗室。

蝙蝠洞里很快就只剩下蝙蝠侠、提姆和艾莉卡。

看着气定神闲地坐在蝙蝠电脑前的提姆，艾莉卡微微挑眉，心底再度拉高了对这个三哥的评价。

能让父亲默认地留下来参加接下来的谈话，看来三哥才是这个家里食物链上的第二顺位。

——这一点倒是艾莉卡误会了，提姆留在这里纯粹是因为自身的控制欲强，而蝙蝠侠放纵了他的这点任性。

不过考虑到流水的c铁打的奶，红罗宾是蝙蝠家的隐藏boss这一点似乎也没错？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父亲。】眉宇间的戾气散去，艾莉卡的神色重回平静，【我会告诉您的，关于您想知道的一切。】

女孩仰着头，苍白纤细的颈脖看上去十分脆弱，狰狞的伤口横亘在脖子上，却并不显得丑陋，反倒会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升起隐秘的兴奋和暴虐。

两周，这是蝙蝠侠得知艾莉卡存在的时间。

这两周里，他其实也思考了许多。

关于艾莉卡的过去……以及未来。

蝙蝠侠，或者说布鲁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哪怕他的意志坚强到坚不可摧的地步，那也并不与勇敢挂钩。

布鲁斯是一个胆小鬼，就像他至今没能走出那条巷子，也至今不敢去回想他的每一个孩子死去时的场景。

而现在，他也几乎不敢去想象过去的艾莉卡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些过往或许在早已习惯的艾莉卡眼中并无痛苦可言，但是在布鲁斯，艾莉卡的父亲眼中，却尽是他的失职。

艾莉卡是不同的。

她不是杰森，不是达米安——尽管他们确实有共同之处。

她没有所谓的成为一个好人或者坏人的想法，她拥有一套迥异的不为这个世界所认为是常规却已经根深蒂固的行为准则。

但是。

她爱着布鲁斯，爱着迪克，甚至在看向毫无交流的提姆和达米安时，眼底也带着近似疯狂和执拗的爱。

布鲁斯毫不怀疑她也会爱着杰森和卡珊德拉。

因为那是她的家人，她会毫无理由地爱着他们。

“No.”布鲁斯的语调微微放缓，“艾莉卡，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我需要检查你的身体状况，尤其是你的声带。”

第18章 炸毛

既然只是检查身体，提姆就不打算呆在这里“偷听”了，他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进了升降梯。

当一处伤口过于深刻时，就算愈合了也仍旧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艾莉卡脖子上的伤口就是如此。

那并非是用极为锋利的刀锋划开的——尽管拥有镰刀念能力的金姆轻易地就能做到这个——而是用已经卷刃生锈的几乎不能再被称为刀的短匕磨开的。

四天，艾莉卡清晰地记得在那四天里她的喉咙被短匕磨了多少次，那种皮肤被一层层磨开，软骨被磨得咯吱作响的痛苦至今都深刻地映在她的大脑皮层上。

金姆很擅长折磨人，他没有伤到艾莉卡的任何一根动脉，就那么一点点地让艾莉卡保持着清醒的状态磨断了艾莉卡三分之一的颈脖。

在第四天，她的气管被打开时，她能够感受到冰冷的空气直接灌进气管里，“嘶嘶”的风箱般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人类器官所能制造出来的响声。

她能够一点点地感受到缺氧的眩晕，混合着失血的冰冷。

那一刻，是她离死亡最近的时候。

而时至今日，哪怕距离那个四天已经过去了四年，她喉咙的软骨上依旧留有曾被切开过的痕迹。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修长脆弱的部位受到过怎样的摧残。

布鲁斯喉间发紧，哪怕不刻意去压低声线也已经足够沙哑：“这些伤口大部分已经完全愈合了，根据愈合状况，按理来说，你应该可以正常发声。”

躺在病床上任由陌生的仪器扫描身体的艾莉卡答非所问：【您不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