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着圆头的黑色小皮鞋，时不时地用鞋尖去踢小丑的脸，不像是坐在凌晨的韦恩塔天台，倒像是坐在某个公主城堡的后花园里，悠闲地踢着皮球。

那是“艾莉卡”。

【果然是他。】艾莉卡的脸上浮现出与女孩一模一样的笑意，杰森几乎能够毫无违和感的把现在屏幕上的女孩的眼睛贴合到艾莉卡现在脸上被多米诺面具遮住的眼睛上。

杰森不意外艾莉卡认识这个她手下的亡魂，双手抱胸，一副等着艾莉卡解释的样子。

【我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里有着很多奇奇怪怪的种族，也存在着一些不同种族的混血。】艾莉卡果然开始解释，【而流星街，作为公共垃圾场，也生活着一些奇怪的种族。】

【这家伙就是其中的一员，他的种族特性就是能够变成其他人的样子，其本身的念能力也跟复制有关，他通过将这两种能力变成某种制约来获得了几乎可以百分百模仿他人的能力。】

【他为流星街议会的某个长老工作，此前伊尔迷接过那个长老的暗杀任务，我负责解决掉了这个念能力比较麻烦的家伙。】

杰森不在意艾莉卡过去是做什么的，杀手？雇佣兵？都无所谓，杰森自己也做过这些。

他更关心：“伊尔迷又他妈是谁？”

事先声明，杰森并不是布鲁斯和提姆那样的控制狂，他不会想要去调查艾莉卡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毕竟任何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隐私。

只是鉴于艾莉卡小时候真的是个很容易被带偏的孩子，杰森只是出于谨慎的觉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下这个没听过的名字，来判断那到底是不是有一个给艾莉卡传播不正常思想的玩意。

【是基裘姐姐的长子，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大哥。】艾莉卡斩钉截铁。

杰森盯着她看了会儿，只从小孩脸上看出了认真和憧憬。

很好，破案了，原来这家伙对迪基的特殊对待就源自于那个什么伊尔迷。

略感不爽地“啧”了一声，杰森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重新看向屏幕。

……

韦恩塔。

当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哑女”肆无忌惮地将小丑的尸体吊在韦恩塔顶，像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一样坐在天台上时，居住在韦恩塔附近的居民还并没有发现她。拜托，这里可不是人人都仰着脑袋看超人的大都会，哥谭人可没有折磨自己的脊椎的习惯，谁会没事做大晚上的仰头看韦恩塔啊，就算看到了韦恩塔，也不是谁都能在看到韦恩塔边缘的那一点点红色时意识到那是一个人。

但是在时间抵达凌晨一点整的时候，一道尖锐刺耳的、像是指甲剐蹭玻璃的声音突然响起，笼罩住了以韦恩塔为中心的大概半个区的范围。

那阵声响一直持续着，将所有或已经入睡，或才刚刚开始夜生活的人吵得不得安宁，愤怒地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直到有第一个人发现了韦恩塔顶的“哑女”，这阵噪音才停歇下来。

没过一会儿，闻到新闻的味道的记者和本就群情激奋的市民们就聚集在了韦恩塔下，前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始了直播新闻，后者并不敢对在视频里表现得极其凶残的“哑女”做什么，只敢纷纷举起了横幅，呼喊着义警们出来解决这件事情。

这种游行示威式的呼喊在夜翼和罗宾乘坐着蝙蝠飞机抵达韦恩塔附近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B，我们抵达韦恩塔了。”夜翼在通讯里向蝙蝠侠汇报。

在他身边，罗宾站在蝙蝠飞机打开的舱门边缘，不屑道：“那只是一个冒牌货，父亲，我们可以直接解决她。”

“不要轻举妄动，那些从流星街走出来的念能力者都不是好对付的。”蝙蝠侠制止了罗宾的行动，“夜翼，你下去与她接触，罗宾待命。”

“收到，老大。”说完，夜翼又揉了下罗宾的脑袋，避开了通讯器，“别生气，小D，你知道的，B只是担心你。”

罗宾没好气地说：“是的，他担心我的莽撞和犯错。”

虽然这么说，罗宾还是侧身，让开舱门的位置：“我不会安分待命的，如果你连那个冒牌货都打不过的话。”

夜翼：“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说完，大蓝鸟毫不犹豫地从舱门跃下，区区五米的高度对于他来说就像只是一个稍微高一点点的台阶，灵活的蓝鸟在落地的时候甚至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他双手握紧卡里棍，语调轻快地朝天台边缘的女孩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哑女。”

“大晚上的打扰别人睡觉，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到treatortrick的夜晚哦。”

“艾莉卡”回过头来，用一种打量物品的视线审视他，眼角是仿佛凝固的笑容。

夜翼感到了不适。

这不是艾莉卡。

他笃定地确认了这一点。

即便现在的艾莉卡并不是会在乎生命的人，她也从不会用这种打量物品的视线去审视一个人，她或许傲慢、或许残酷、或许冷漠，但是不管出于何种理由，那是一个不自觉地在意着人类的生命的孩子。

第63章 错误

夜翼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

哥谭很大,就算蝙蝠车再快，还在去三门大桥的蝙蝠侠也不可能立刻回头赶到韦恩塔来。

红头罩在不久前失去了联络，应该是跟艾莉卡对上了,不过艾莉卡肯定不会真的对红头罩造成很大的伤害，应该不需要担心。

这个假冒的“艾莉卡”在此前表现出了艾莉卡的念能力,但是据罗宾推断,对方的能力比艾莉卡要弱得多,很显然的并不像艾莉卡那样能够熟练的使用能力。

但是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复制到了哪个程度,会不会连阿塔伽提斯也复制过来,毕竟后者的能力至今还不明确，表现出来的几乎是艾莉卡曾经的念能力和现在的念能力的结合加强版。

现在韦恩塔下聚集了大量民众，如果对方不管不顾地使用念能力，很可能造成大量伤亡。

说真的，夜翼不理解这个“艾莉卡”想要做什么。

按理来说,那个小丑视频发出来后,议会的目的就已经达成大半了,他们只要等哥谭彻底混乱起来，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艾莉卡”偏偏又出现了。

为什么？她真的只是想把艾莉卡彻底钉死在小丑一代这个身份上吗？

不,不是,她抢走了小丑的尸体，她在故意引诱艾莉卡过来,她迄今为止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让艾莉卡站到她的面前。

那然后呢？她只是想亲手杀死艾莉卡？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是她哪来的自信自己可以弄死艾莉卡？

这些思绪在夜翼脑中迅速闪过,面上，夜翼也丝毫没有放松对“艾莉卡”的警惕。

“总之，可爱的小姐，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他这么说着,蔚蓝的眼眸里却满是冷色，“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出乎我的意料，夜翼先生，我以为你会直接攻击过来。”“艾莉卡”挑眉，看得出，她又在极力地扮演艾莉卡该有的样子，只是过分紧绷的身躯让她看上去没那么游刃有余，“是因为在意这些蚂蚁吗？”

她垂头看向地面，极好的目力让她能够看清那些人手上的横幅上的字眼。

那些诅咒的恶毒的话语让她面具下的脸上不由得出现得意的笑容。

于此同时，还在朝着韦恩塔行驶的车上，艾莉卡眉心一跳，脸色有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但是在杰森注意到之前，她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

她摸索着打开了车窗。

哥谭略微带着硝烟气味的空气顺着打开的车窗涌了进来，吹得她的头发像海藻一样飘起。

杰森皱眉回头，语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不怎么好听的关心：“把窗户关上，晚上风大。”

艾莉卡没有按照他说的做，只是扭头面向他，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杰西，你、父亲、兄长们和小D，你们都喜欢哥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