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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主养了一只猫[山海经]+番外(81)

作者:易夕伊年 阅读记录


“没什么。”男人的回答十分简短,以极为平淡的语气隐瞒了某些内心的流转。

未等林懿墨再度开口,林暃便又一次接住了高高抛在空中的小球,将其收入袖中。

“走吧,该回去了。”男人说着,便转身向着通往枫江观的小路而去。

他走得不快,步步稳健,示意着身后的青年跟上他的脚步。

林懿墨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回望了一下那东西曾经停留过的那截山路,又很快收回目光,追上了林暃。

……

路口距离枫江观并不远,不过是几百米的路。但跟在林暃身后的林懿墨却感觉他仿佛已经走了几公里那么远。

林暃周身的气场不算太妙,林懿墨自己的脑海中也陷入了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的沉思,两人一路无言,更是拉长了这段路程。

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东西的能力的确很恐怖。身为凡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恐惧的东西,林懿墨自然也不例外。因此,林懿墨看到了死亡,身边人的死亡,他父亲的死亡———那是他的噩梦。

不过,这样的恐惧并非死局。对于林懿墨而言,这却恰恰成为了击败它的一个机会。

林懿墨是凡人,但,他不仅仅是凡人。

在板桥村,在朱儒织造的幻境之中,他———是一棵树。

尽管他拥有神智,尽管他能够见证凡人的兴衰,尽管他的渴望在幻境之外成真。他也只是一棵树。

树拥有恐惧吗?当然有。他恐惧枯萎、恐惧无力、恐惧身份。

但,他只是一棵树而已。一棵看不见感情的树。

它看到了凡人林懿墨的恐惧,却无法窥探树的恐惧。

在凡人林懿墨陷入它的陷阱之中的那一刻,身为树的林懿墨也随之苏醒。

凡人林懿墨想要追寻自己的执念,但源自树的那一部分拉住了他,使他重新回到了理智的怀抱。

那曾经令身为树的他恐惧的树的身份,成为了一切的关键。

凡人林懿墨不知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这一场交锋,但树木林懿墨觉得,有些讽刺。

林懿墨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了一个淡然的弧度。

他们仍然在向前走着,林懿墨体内的两个思绪正在缓缓融合,属于凡人的与属于树木的身份也在渐渐交融。最终,成为了一个完完整整的林懿墨。

而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的再度完整的林懿墨这才发现,枫江观的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率先触摸到门环的林暃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了一眼,仍旧没有言语的交流,却在眼神中达成了共识———去后院。

两人颇为默契地同时转身,就在刚刚迈出第一步时,大门,开了。

“吱———呀——”

厚重的大门缓缓向里敞开,露出了站在里边乌泱泱的一群人。

林懿墨的眼皮跳了一下。

明灭的月色里,他僵硬地扭头,目光扫过众人。

很好,一个都没少,全员出动。

“我说……”林懿墨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没什么底气地问道,“大家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大树墨:我不是树!

人类墨:不你就是。

大树墨:……哭了。

——

正在被姨妈痛折磨

人类为什么要来月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65章

几分钟前,从睡梦中惊醒的杨桃惊魂未定地回望身侧。

一片混沌的脑海中仍旧回荡着那一声近乎击中她灵魂的巨响。

她就是被那声巨响唤醒的。

她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被角,将头整个埋进了蓬松的被子里,好让干爽的被面吸收掉她无意识滑落在脸颊上的几滴泪珠。

她已经被那些东西折磨了许久了,即便是在安全的环境里,她也睡得极不安稳。

起先,那不过是一个噩梦,到了后来,哪怕是在白天、在耀眼的阳光下,她也能够看见它们,看见那些来自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那些东西不断地折磨着她的神智,也令她愈加脆弱、愈加疲累,仿佛只要再多上一星半点的刺激,就能将她的灵魂摧毁。

进入枫江观之后,那些始终萦绕在她身边的气息似乎就在一瞬之间淡去了,只是,精神的创伤没有那样快的愈合速度,她只能默默地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以一种近乎卑劣的方法在这里待下去、逃避下去。

然而,这一声巨响叫醒了她。

梦中的场景随后浮现,这一次,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她看到了观外的两人,看到了那东西循迹而上,看到了那道破天的团雾,在那之后,便是随之而来的巨响。

那不是梦,是切切实实发生在方才的现实!

杨桃猛地将脑袋抬起,在黑暗中放大到极致的瞳孔也在颤动着。

她的双手开始因着紧张、惊讶、恐惧,以及更多的复杂的情绪而开始抖动,无法抑制。

她又想起了几个小时前林懿墨说过的话:他们会出手,将那东西彻底祓除。

他真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杨桃的心中迅速被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占领了———她不由地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或许也能安安稳稳地过着,而不是为了一个卑劣的逃避者,面对那些无可描述的东西。

泪水又一次地涌了上来,将眼前的黑暗模糊。

杨桃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竭力地遏制住自己翻涌的泪。她浑身都在颤抖。

也正是这时,恍惚间,她听到身旁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迷迷糊糊的女声响起,伴着一个缓缓从床上坐起的身影:“发生什么事了?哪里爆炸了吗?”

对面那个女孩半梦半醒的声音将杨桃从无端膨胀的情绪之中拉了回来。她伸出手,狠狠地将自己脸上的泪抹去,又不自觉地吸了一下鼻子,将那些本该随泪水而出的鼻涕一类的物体再次压回了鼻腔之中。

“你感冒了吗?”对面的女孩注意到了这边的声音,尽力地睁着一双眼睛看向杨桃那边,关切问道。

没等杨桃回答,她耸动着鼻子感受了一下屋内的温度,自顾自地点了下头:“嗯,好像是有点冷。”

女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清醒,随手拽了一下自己快要滑落在地上的被子,便要向着背后的床倒去。

还未等她的背沾到床单,便有一阵清晰的晃动从地上蔓延而来。

杨桃和女孩皆是一惊,以人类对天灾的尽可能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拉开房门便向外跑去。

两个女孩趿着拖鞋从房中跑出时,旁边的四扇门也先后打开,另外几个睡眼惺忪的义工加上一个扛着猫狗的岑绩临鱼贯而出,皆是相同的慌乱。

但等他们走过走廊,来到后院时,他们这才发现,有人比他们更快。

“别过来。”名叫赵平云的小道士站在前后院的相连之处,用他带着点怯懦却又不容质疑的声音高声对众人道。

“这是什么情况啊?地震了吗?”侯子明揉着自己有些水肿的眼睛问道,“我们要不要撤离啊?”

“不是地震。”赵平云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但随后便闭上了嘴,不再向众人透露半点信息。

侯子明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性格,见他不说,只是悻悻地耸了下肩,便抱着自己露在外边的胳膊,缩回了温暖些的人群之中。

“小云……”岑绩临倒是挤了出来,在赵平云的耳边问道,“老墨呢,他怎么不在这儿?”

说着,他悄悄地抬手指了下前院的两道属于王家兄弟的人影,语气有些担忧,“刚才的动静是老墨搞出来的吗?”

赵平云抬起头看了岑绩临一下,皱着眉,声音变得十分犹豫:“阿临哥,这、这我不好说。”

岑绩临从他的语气里读出了些隐晦的提示,壮汉刚毅的脸上也不由得出现了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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