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些什么？”她主动搭话，满是好奇。

“……很多，因为想得太多了，就好像又什么都没想。”杰森低着头，不让艾薇莉娅看见自己的表情，脚底下踹着小石子。

“你还在想布什么的家伙？”艾薇莉娅没有委婉地追问。

“是布伦内克，以及，是的也不是。”杰森叹气，“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要抓住这个家伙。”

艾薇莉娅转过身，开始倒退着走路：“为什么？”

杰森不想承认，但是他躲不开这样密集地追问：“……因为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杰森，你只有十五岁……”同样也经历过青春期的艾薇莉娅其实很能明白，甚至过于明白了。

杰森是罗宾，是一个能够“做到更多，做得更好”的超级英雄，他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心，希望自己能够让弱者发声，让恶者消亡。

这样的心情很容易让他在这个年纪面对自己无法处理的事情时陷入迷茫，甚至恐慌。

“但是我不是个小孩了！”杰森突然扬起声音，不满地抗议。

“我只是想说，迷茫是很正常的事情。”艾薇莉娅不在意杰森的抗议，她做出安抚的手势，示意杰森听她说。

发现艾薇莉娅想说的不是他自以为的那样，杰森有点难堪地又低下头。

艾薇莉娅笑着伸手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

“所有的人都会迷茫，这很好，甚至很健康。迷茫会让我们重新审视自己，思考‘我是谁’‘我要做些什么’，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更多的人会重新定义自己，成为更好的自我。”

杰森闷闷地开口：“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成为‘更多的人’？”

“是的我确定。”艾薇莉娅毫不犹豫。

这样坚定地回答让杰森愣住，下意识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追寻着答案，某种预感告诉他这个答案很重要。

艾薇莉娅笑着，没回答。

“艾薇！你不能这样，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真的很需要知道。”杰森着急得甚至敢上手拽艾薇莉娅的胳膊。

“因为你不可思议。”艾薇莉娅这一次没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

“诶？”杰森没理解。

艾薇莉娅停下脚步，杰森没能及时停下，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停下转身看着她。

“杰森·陶德。”她慢慢地念出这个名字。

“什……”

“杰森，你是我所认识的不像人类的人类，你永远在闪耀，你拥有一个最为与众不同的……灵魂，我猜人们会这么形容。”

“……”

“事实上，偶有的低沉反而会让你更加耀眼……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议。”

杰森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呆愣着，看着艾薇莉娅对着他笑，对他说出这些话。

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各种各样的思绪从他脑海里闪过又消失，最终缓缓地，缓缓地落在了对面这个人身上。

他张张嘴，又闭上。

垂在身侧的手张开，又握住。

艾薇莉娅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真诚的，又带着一点困惑。

好像她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见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谜团一样。

实际上也相差不多。

杰森后知后觉，血涌上脸颊。

脸、耳朵、脖子……炸开一样变得通红。

恰好在这个时候，前方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小氪不同寻常的大叫，尖锐高昂的犬吠声像是一把利刃，猛然将此刻的氛围劈散。

“我去找小氪！肯定有意外了！”杰森被本能催动着，转身就跑。

艾薇莉娅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跟着过去。

“你看，更耀眼了。”

第44章 动摇

◎又遇熟人，动摇的心灵。◎

44.动摇

小氪的大叫确实是遇见了突发情况。

他们在小氪所在的地方, 发现了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在已经有些凉意的清晨穿着脏到让人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居家款吊带裙倒在林间的泥地里。

小氪不停地用鼻子拱着小女孩，惊惶失措的叫声传达着一个重复的信息。

“这个孩子冷得像一具尸体”！

于是杰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住小孩。

“没有肉眼可见的外伤, 大概率有营养不良和脱水的情况, 手脚有瘀青疑似被囚禁但是时间应该不会很久。”杰森大脑迅速冷静下来, 开始检查小女孩的身体, 并念叨着说出对方的情况。

“小氪，你去周围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小姑娘经过的路线，安全第一, 有任何问题立刻回来。”艾薇莉娅蹲下身, 双手捧着小氪的头小声叮嘱着。

与此同时, 在林中薄雾的掩盖下, 金绿色的光雾附着在小氪的身上，为氪星狗狗提供了保护。

小氪嗷呜了一声转身就嗅着味道一路跑远, 而艾薇莉娅掏出手机就拨打了911报警电话。

人类在对待同族幼崽的问题上总是非常的谨慎，她准备将这个事情转交给官方机构去处理。

结果万万没想到，大都会竟然这么小，遇上了出警的老熟人。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步到来，杰森和艾薇莉娅的外套都已经贡献给了小女孩, 杰森更是努力帮助小女孩维持体温。

等真正的一声接手，警车上也下来了两位警官。

“肯特小姐？”

微妙的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艾薇莉娅抬起头：“哦, 罗德警官, 布朗警官, 真是意外。”

这两位警官曾经作为大都会的警局代表来邀请艾薇莉娅帮助他们进行罪犯画像, 从那之后她也和大都会警局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认识了不少警官。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遇上了真的老熟人。

“真没想到，我们收到了儿童警报，发生了什么？”既然是老熟人，两位警官的肢体语言就轻松多了，他们的视线在周围绕了一圈，大概推测出发生的一切。

艾薇莉娅的解释更是笃定了他们的想法。

“这是我的朋友……严谨来说是我哥哥朋友的孩子，昨天过来玩来着。”艾薇莉娅顺便介绍了一些杰森。

“艾薇，小氪回来了。”杰森却转过头，看着远处出现并快速靠近的狗狗。

浅金色的狗狗像是清晨的一缕阳光，轻盈而快速地逼近，然后及时地刹车减速，小跑凑近。

他的嘴里咬着一个毛毯，上边有一些血迹和其他的什么东西。

“好孩子。”艾薇莉娅招呼着小氪松开嘴，把东西交给两位警官。

小氪是一只非常厉害的狗狗在大都会警局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他们警犬队那边的负责人还多次找艾薇莉娅乃至克拉克想要收编小氪，被多次拒绝之后才可惜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至于想要配种就更不必提了，从那之后小氪见到这位负责人远远就会绕开。

有熟人的好处就是不必面临很多的怀疑和盘查，再加上艾薇莉娅勉强也算做是自己人，更是如此，两位警官很快就把视线放在这件事情本身上边。

按照规矩做了详细的笔录之后，艾薇莉娅和杰森离开了这个现场。

“大都会和哥谭不一样，在警局接手了案件之后，没有求助的情况下，我们一般不会插手。”面对着杰森想要继续了解案情的想法，艾薇莉娅给他解释了一下双方的差别。

两个人的关系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好像刚才那个惊惶失措的男孩和懵懂无知的外星女孩都不存在一样。

遛狗暂时告一段落了，他们从外边买了现成的早饭以及打工人少不了的咖啡回家。

杰森还是未成年，昨天看在小孩心情不好的份上让他喝酒已经是破例了，早饭的咖啡是想都别想。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喝咖啡这件事情上遭到拒绝，杰森震惊的看着艾薇莉娅给他买了一杯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