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搭档，依旧没说话。

但嘴角勾起。

一家已经被废弃了许久的游乐园。

这里至少被废弃了二十年，从那个已经掉漆失色但还能看出原本模样的小丑招牌上就能推断出来。

自从哥谭最有名的疯子反派小丑出道之后，哥谭一切乐园都当即撤销了相关项目。

这和钱多钱少关系不大，主要是惜命。

没有谁想要半夜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绿头发的家伙站在自己床头，嬉笑着被询问那个还敢运行小丑项目取乐的项目……

上一个得到这个待遇的人，连尸体都没找到。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这个废弃的游乐园中，脚步坚定地走进了年久失修但还没有倒塌的小丑屋里。

另外一个在哥谭里简直闻风丧胆的身影中蹲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垒得高高的扑克牌桥。

“谁在那里？”坐在地上继续垒扑克牌的人漫不经心地问着，“你最好告诉我，否则我会杀了你。（注四）”

“我不怀疑这个。”来人冷漠的声音猛然拉近，伴随着的还有什么东西破空的动静。

那是一根撬棍。

狠狠地砸在了小丑的脊柱上。

第63章 回忆

◎一些过去，不同的烦恼。◎

63.回忆

明明是哥谭最大的噩梦之一, 小丑却在某个无人涉及的废弃游乐园被人狂揍了一顿，然后捆成了粽子被丢到了某个防范严密的地下室。

这件事从发生到结束都没有第三个人注意到。

赶出这件事的人也暂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他还期待着能够搞出更加热烈的动静。

“我回来了，老头子。”

戴着黑红色面具的人微微一笑, 从高处猛然跃下, 把一个正准备卖违禁品给小孩子的家伙踹到吐血。

布鲁斯最近注意到哥谭一些地下势力的所有权变更。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在哥谭也很常见, 哪怕是各大反派之间的斗争都时常彼此碾压, 更不要说那些很有可能都活不过二十四个小时的小派别。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变更动静有点太大了，而且就他能查到的细枝末节都表示，这些势力最终都归属了同一方。

过于统一的节奏和内容让他怀疑是有某个特定势力入侵了哥谭。

但是……

“不管这个势力有没有背后黑手，真正去实施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个哥谭本地人。”提姆和布鲁斯一起为此收集了很多信息, 他一边归类着情报, 一边这么说着。

“而且是个好手。”布鲁斯在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些蛛丝马迹, 总是疑心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不是说有人做出过一样的事情, 只是这种做事的风格，以及某些处理事情的细节。

疑似故人。

但目前, 布鲁斯还没有足够的细节让他怀疑到杰森的身上。

在过去的三年中，他和杰森唯一一次交流是在对方离开家一周后的那通电话。

现在想来，当时的他大概是有更好的方式来交流的。

但是没办法，那个时候的蝙蝠侠还处在对杰森不听自己的命令与劝告的愤怒和差那么一点点就失去了自己儿子的恐惧中。

被愤怒和恐惧所笼罩的父亲是很难用妥善的言语来表达自身的。

而当时的杰森也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正纠葛于自己养父母的死亡与亲生母亲的出卖所带来的极度创伤, 面对一个强硬风格的家长，他自然也会下意识地反抗。

两相交叠之下, 这场交流很快就演变成了愤怒的争吵。

“你从来不懂也不在乎我是怎么想的！你不明白我的处境！”杰森大喊着, “你从来只想着去说, 但从来不去听！”

“如果我不在乎你的想法我就不会要求你离开夜巡, 我给你时间是为了让你冷静自己的大脑, 你让愤怒和仇恨占据了你的全部思绪，杰森，这不是一个罗宾该做的。”布鲁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理智明显也在崩溃的边缘岌岌可危。

“太棒了，现在你说我不是一个罗宾了。”杰森肆意曲解着布鲁斯的话语，他冷笑一声，“或许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罗宾！理查德才是你的罗宾！而又或许，你才是那个训练我、教授我的人，你不觉得自己也要承担其中的责任吗？！”

“我有上千次都在反思自己不该让你成为一个罗宾，你不属于这个代号。”布鲁斯脱口而出，而后才意识到这句话之中的歧义，他试图弥补，“我不是说……”

电话被挂断了。

布鲁斯猛然合上嘴，恶狠狠地咬住后槽牙，额头青筋尽显。

他坐在蝙蝠洞里，低垂着头捂住脸，手里还拿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

“Damn it！”布鲁斯猛然将手里的手机丢到地上，骂出了声。

阿福站在身后，没有对此做出一个字的评价。

他从很久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杰森少爷和理查德少爷不同，并非指的两人在技巧或者战斗上的不同，而是性格本质。

杰森少爷有一种……很难去用语言形容的坏脾气，就好像把蚂蚱穿在草上用火烤、捞出小鱼看它在岸上痛苦跳跃的孩子一样，是那种无知无觉的恶意。

但这不是说杰森少爷不是一个好孩子，他当然是。

只是有些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

他是危险的。（注一）

但同时，阿福确实也觉得自己的老爷也有那么一些不是特别合适的行为，所以他选择不去插手，让双方自己解决。

除了那一次之外，杰森再也没有和布鲁斯联系过。

他确实是布鲁斯优秀的学生，在杰森没有主动的情况下，布鲁斯两眼一抹黑地根本也找不到杰森的踪影。

世界这么大，想要找到某个特定的人堪比海底捞针。

但布鲁斯从未放弃过寻找就是了。

总而言之，布鲁斯没有意识到杰森已经回来了，更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对着干、用尽了地下手段的家伙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一时半晌陷入了思维死角中。

“我会继续追查这个家伙的。”提姆为这个家伙的情报标注了一个重点符号。

“这件事并不算紧急，不用提升关注等级。”布鲁斯没有阻止提姆标注重点符号，但是在对方试图提升关注等级的时候阻止了这一行为。

“好的。”提姆从善如流，然后他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下头，“我得走了，明天见吧。”

“家里的电话？”布鲁斯已经猜出来了但还是习惯性问了一句。

“对，杰克叫我回去吃饭。”提姆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语气里充满了对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庭到来而感到的不知所措。

最近一段时间，提姆的父母终于从国外旅游归来，不知道这一次会在国内待多久。

可能这就是蝙蝠家的问题，找到的小孩不是没有父母就是父母的问题严重，可能比没有父母也不差很多。

提姆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他也是个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小男孩，他当然也渴望自己的父母能够多关注一下自己，但同时也明确的知道，德雷克夫妻是爱着他的。

只是更爱自己以及对方而已。

他们会带着提姆去看马戏表演，也会放下提姆一个人一起出国旅游。

他们也会关切地询问提姆的日常生活和学校情况，但也会全然注意不到提姆身上偶尔出现的伤痕与疲惫的神情。

说不上好坏，哥谭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多都是这么养大的，提姆的父母还更好一些，至少他们彼此相爱并且真的爱提姆。

然而孩子渴求父母更多地爱这件事情，难道会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些小孩比我还惨”而停止吗？

不会的，这是孩子的本能。

他们本能地去爱自己的父母，或多一些，或少一些。

艾薇莉娅这边则抽空去医院把已经做完手术只剩下静养的小猫咪带回了公寓，医院那边没有足够的位置可以留给小猫，便需要艾薇莉娅带回家安置，等到后续有适合的领养人了再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