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此前被浦原要求不可以在修行中使用写轮眼，现在面对平子，终于可以施展了。眼前这个留着夸张金发和诡异斜刘海的男人不可小觑，他从浦原那里知道平子的斩魄刀逆抚是少见的精神系斩魄刀，拥有能够控制人神经和感官的能力，但他对逆抚的了解也仅此而已，并不清楚其作用机制。

同样的，平子也只是知道鼬的万花筒写轮眼拥有抵抗视觉欺骗的能力。

二人都对对方知之其少，这场战斗还是相对公平的。

平子虽然表面看上去略显轻浮，说话还是一副大阪方言的腔调、不像什么正经人，但实际上非常谨慎，并非冒进的类型。他没有立刻就始解，而是先简单和鼬交手，用几个回合来确认鼬现在的实力。

鼬的身手很敏捷，经过这几天来莉莎和日世里的双重夹击之后体力和力量的不足也补了上来，让平子颇为震惊。他意识到自己在灵活度上赶不上对方，继续白刃相接恐怕只会被鼬压制。

可不能在喜助和大鬼道长的面前丢脸啊.……

平子扯了下唇角，握在手中的逆抚一挽，刀尖朝向地面，刃身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倒下吧，逆抚。”

随着始解语的吟唱，一股淡淡的香味以金发男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封闭的结界空间很快就被这股味道占满。

鼬站在一座有些高度的小山丘上观察着平子的一举一动，在他嗅到那香味的同时，变化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天空和大地的位置倒转，眼中男人的身影也完全倒置了。鼬再低头向下一望，自己已经倒挂在了山丘顶端。

平子手中的斩魄刀改变了形态，刀柄后延伸出一个巨大的金属圈。他将逆抚套在手腕上把玩似的旋转着，就如同催眠师甩动手中的钟摆。

原来如此。

鼬观察了一下，发现了一些细小的违和之处，便明白平子的始解果然只是视觉欺骗而已。

如果是真的将人的认知全部颠倒的话，那么按照常理，他看到的平子就不该是这样的。一个倒立着的人，头发和身上衣服的布料都该是自然下垂的，包括鼬自己也该是这样。但事实上鼬看见的却是一个不符合物理规则的颠倒画面，就像他视野里的一切都被镜像翻转了一样。

越是身经百战的人，便越是容易依赖从前的经验和肌肉记忆来战斗，也最容易落入视觉欺骗的陷阱。对于其他人而言，想要破解视觉欺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依赖视觉战斗，但是鼬不需要这样做。

受到崩玉影响的他已经可以在灵体状态使用忍术，写轮眼也是同样。鼬轻轻合眼，再睁开时瞳孔中已是红黑交织。

结界外，浦原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交战的身影。

“平子先生落于下风了呢。”他的目光还一直追随着鼬和平子，“看来平子先生的始解对鼬君完全不起作用。”

至少从他这个旁观者看来，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鼬是完全不受逆抚始解影响的。

铁斋不仅喃喃道：“好厉害啊...”

绵延了二十年的战争让所有人都觉得疲惫，而现在，转机出现了——居然有一个人可以不受精神系斩魄刀的影响，这意味着他们面对蓝染时的胜算又多了一筹。

浦原勾起唇，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尽管现在还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但他已经能够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二十年前他将崩玉交给鼬的时候，其实并没想到会促成两种不同力量在鼬身上的结合，原本依赖于人类肉.体的查克拉如今却能够依附灵体生存了，鼬这双特别的眼睛得以发挥作用，实在是不可思议。

由浦原凝练出的这颗半成品崩玉，从诞生之初就在他的身边，跟着他从技术开发局开阔的实验室来到了现世浦原商店里用来堆放发明品的狭小空间。转眼间百年已过，这段岁月里浦原并没有感觉到崩玉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但现在看来，他的“孩子”是否也在冥冥之中实现了他的愿望呢？

第169章 终篇（22）

会议进行到中途，坐在上首的蓝染忽然蹙了下眉。

最为细心的乌爾奇奥拉立刻就注意到了，低声询问：“蓝染大人，您还好吗？“

“无妨。”蓝染淡淡道，“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诸君，期待你们的表现。”

说罢，便径自起身离去。

东仙跟在他身后，一同回了蓝染的宫殿。

十刃们陆陆续续散去，只有乌爾奇奥拉还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望了一眼蓝染留下的茶杯，里面的红茶水几乎一动未动。

这可是蓝染最爱的红茶。

乌爾奇奥拉森绿的眼眸又盯了一会儿茶杯，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喊来侍女收拾掉会议桌上的东西，起身出去了。

一离开会议厅，他就在门口撞到尚未离去的萨尔阿波罗。

粉发男人背靠高大的支撑柱而立，见乌爾奇奥拉出来便推了推眼镜笑道：“你也发现了什么，对

吧？“

乌爾奇奥拉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这种态度嘛，好歹也是共事了几十年的同事了。”萨尔阿波罗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朝后拢了拢，

“有空聊聊吗？”

乌爾奇奥拉本想拒绝，但脱口而出的回答却变成了一声低低的“嗯”。他想，或许是因为他心底里也隐隐地感到不安吧。

乌爾奇奥拉隔着三四米远的距离跟在萨尔阿波罗的身后，两人慢悠悠地来到了虚夜宫外的城墙上，这里的天空没有被虚夜宫内虚假的蔚蓝天幕覆盖，依旧是深沉的夜色。虚圈荒芜的沙地之上，时不时有冷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白沙。

曾经在这样的夜晚里，还是虚的他们会选择躲在地底的洞穴里不出来，像野兽一般小心翼翼地规避着虚圈恶劣的自然环境可能带给他们的伤害。转眼间，他们完成进化已经数十年，过去的日子已经像虚幻的梦一样遥远。身为虚的他们竟然获得了死神的力量，并与死神们展开了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一切都是从那个男人忽然降临到虚圈的那一天起开始改变的。

乌爾奇奥拉从完成进化起就因为沉稳冷静的性格成为蓝染最可靠的助手，先是帮蓝染捕捉其他大虚以便实现破面化，再到成为第四刃帮身在尸魂界的蓝染打理虚夜宫，即便蓝染叛离后安顿在了虚圈，现在虚夜宫的绝大多数事务也是由乌雨奇奥拉来打理。

在旁人看来，当然觉得乌雨奇奥拉是蓝染最忠诚的下属，但是在萨尔阿波罗看来却并非如此。萨尔阿波罗是个强欲望的人，无论是在死前，还是化为虚的死后。他知道所谓的忠诚心其实也是一种欲望——想要帮助自己的主人实现一切的欲望，但是他从乌爾奇奥拉的身上看不到这种欲望。

萨尔阿波罗甚至认为乌爾奇奥拉只是随波逐流地跟着蓝染——蓝染把他破面化，他就顺势跟着蓝染做事，并没有自己的目标。

萨尔阿波罗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他想，或许就算有一天蓝染要乌爾奇奥拉为了自己的理想牺牲，乌雨奇奥拉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因为“活着”这件事本身对这人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这么有趣的家伙，萨尔阿波罗当然忍不住要撩拨几下，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蓝染大人最近似乎身体抱恙啊，而且看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萨尔阿波罗摸了摸下巴，“你

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乌雨奇奥拉淡淡道，“这种事蓝染大人也不会跟我说的。”

“我猜，是因为崩玉.…….吧。”萨尔阿波罗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乌雨奇奥拉的表情。在他提到“崩玉”这个词的时候，对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

“看来你也这么想？”萨尔阿波罗将小臂随意地搭在城墙的护栏上，单手托着下巴，“蓝染大人手中的这颗崩玉是他自己凝练出来的东西，按理说不该如此的抗拒他，可这些年来，他和崩玉融合的进程却一直不怎么顺利。就算强行融合获得了崩玉的力量，身体也必然会受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