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很少有人能跟黑面具讲情面，谁也不能保证一旦黑面具统治哥谭，他们不会受到牵连。

想来，企鹅人也有自己的计划。

如果他的武装力量打不过黑面具，那么他就得想办法为自己寻求庇护。

而哥谭最有底气为别人提供庇护的人是谁？

布鲁斯忽然想到三天前他在冰山会所时，和企鹅人的那场谈话。

他对杰森说：“看来，是时候让布鲁斯·韦恩出场了。”

*

蝙蝠侠向卡洛斯借走了那枚红石戒指——借走只是蝙蝠侠的说法，在卡洛斯看来，用“收回”这个词也不算错。

他对蝙蝠侠要做的事完全没有头绪，但还是听话地配合了。

第二天，卡洛斯就听说企鹅人找到了他在威斯珠宝展览丢的那枚戒指。并且由于大部分展品都被成功寻回，所以企鹅人决定加入投资，用以支持本打算停办一年的展会如期举行。

威斯珠宝展览会的主办商再次将请帖发了出去，一时间，哥谭各位名流都开始关注起这场命运多舛的珠宝展会。

布鲁斯·韦恩理所当然地也受到了邀请，他拿到请帖后径直找到卡洛斯的公司，邀请卡洛斯做自己的男伴。

接到这个邀请的卡洛斯的心情可谓是受宠若惊与惶恐交织，极为复杂。

“你为什么想到要请一个男伴？”卡洛斯语气惊异地问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布鲁斯，“而且还是我？”

布鲁斯把玩着卡洛斯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钢笔，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女伴，所以就想找个男伴，有什么问题吗？”

“你那些封面女郎世界名模呢？你布鲁斯·韦恩说一声想找女伴，岂不是会有大批大批的女人围过来？怎么可能找不到？！”

卡洛斯一时有点分不清布鲁斯是在凡尔赛，还是在真心实意地犯矫情。

“她们我都看腻了。”布鲁斯俯身趴在办公桌上，下巴枕在小臂上，一双宝石般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仰视着卡洛斯，“全都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早就审美疲劳了。我现在只想多看看帅哥洗洗眼睛。”

这么幼稚的动作在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竟然一点都不违和。

卡洛斯直面美颜暴击，差点当着布鲁斯的面捂胸口。

“咳……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撒娇？”他抬到一半的手掩饰性地挡在嘴前，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布鲁斯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开始无意识地冲卡洛斯放电。

卡洛斯：“……行行行，我答应你了还不行？不过不是以男伴的身份出席，而是朋友。而且之后你要请我吃饭。”

真要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撒起娇来可真要命。

布鲁斯的脸上绽开甜蜜的笑容：“成交。”

第32章

威斯珠宝展览会一年一度，是哥谭有钱有势的名流们每年用来交际的固定场合。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威斯珠宝展会不在韦恩酒店举办，而是改到了冰山会所。

因为今年最大的赞助商，由布鲁斯·韦恩变成了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冰山会所的老板企鹅人。

展会在晚上八点开始。

临近傍晚，就已经有各种豪车出现在冰山会所的停车场了。相比起展会和展品，许多人更感兴趣的，是展会开始前的鸡尾酒会。这是他们交际的最好时机。

身为展会的第二大赞助商，布鲁斯·韦恩维持了以往的作风，以最高调的方式压轴出场。

那辆所有人都认得的劳斯莱斯刚在门口停下，就有一大群人涌了上来。

主办方请来的记者早早架好了摄像机，镜头齐刷刷地对准车门。在展会开始的一周前，各家媒体就已经开始对今晚布鲁斯·韦恩即将带在身边的女伴猜测纷纷。

他们将近期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名模和娱乐圈新晋人气女星的名字挨个分析了个遍，写出的报道一篇接着一篇，以此赚取的流量足以养活好几家小型媒体公司了。

因此当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和布鲁斯·韦恩一齐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点傻眼。

这人是谁？

说好的女伴呢？

他们大部分人都对那个男人的面孔感到陌生，可见不是什么知名人物。

他跟布鲁斯·韦恩又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

长相俊美的男人身姿挺拔，一身深蓝色竖条纹的高定西装最大程度地贴合了他的躯体线条，展露出他修长匀称的好身材。

他有一头足够吸引人的耀眼的金发，一双翠绿的眼睛在看向布鲁斯时，像是永远含着一抹笑意。

而布鲁斯也对他十分关注，一下车就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在原地微笑着等待对方绕过车头，来到自己身边。

两人并肩一起走进大门，时不时凑在一起低语的姿态无意间挡住了不少试图前来搭讪的人。

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但两人相处时姿态随意，不存在半点刻意的照顾或者讨好。

因此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将他们的关系往暧昧的方向联想。

下车后，卡洛斯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自己的西装袖口。他以前很少有机会穿这么正式的衣服，有点不大习惯，总觉得身上哪里不太舒服。

这绝对跟西装的尺寸没有关系，因为这身衣服是布鲁斯找来裁缝为他量身定做的，款式和尺寸都是最适合他的。

只是他不太适应这种场合。

布鲁斯大概发现了他的不自在，主动凑过来小声跟他说话：

“你不是饿了吗？一会儿先去酒会上吃点东西，展会八点才开始，大概要很晚才能结束。”

今天一整个下午，卡洛斯都在布鲁斯的安排下做忙着造型，两人晚上都没来得及吃饭。

卡洛斯同样小声地问他：“咱们不能提前走吗？”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对布鲁斯过往的印象就是，不管参加哪个晚会，他永远都是最后到场最先离开的那个人。

托媒体记者们的功劳，所有哥谭人对布鲁斯·韦恩的印象都是如此。

布鲁斯明显地顿了一瞬，片刻后他才回答：“今晚大概不能提前走。”

卡洛斯眨眨眼，忽然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冲布鲁斯使了个“我懂我懂”的眼色。

布鲁斯：“？？？”

此时他们已经走进大厅，迎面而来的企鹅人打断了布鲁斯将要出口的疑问。

“晚上好布鲁斯，还有这位……林恩先生？”

企鹅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他大概也跟外面的那些记者们一样，猜测着布鲁斯带着一个男人出席的目的。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布鲁斯·韦恩身边见到这个人了。

卡洛斯被他打量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他微笑点头，没有应声。

布鲁斯的态度倒是意外地好：“晚上好啊科波特，今晚的展会看起来很不错。”

见他这么客气，企鹅人立马扯开一个夸张的笑容，开始跟布鲁斯寒暄起来。

一旁的卡洛斯一眼就看出了布鲁斯微笑中隐藏的漫不经心，他脸上的表情跟企鹅人的一样假。

他知道布鲁斯似乎对企鹅人有点意见，但他也猜到了今天布鲁斯为什么要跟企鹅人有这番客套。

联想到之前被蝙蝠侠要回去的红石戒指，他猜测，今晚的展会上，蝙蝠侠很可能有什么计划要实施。

再结合之前布鲁斯的话，不难想到，布鲁斯大概率是接到了蝙蝠侠下达的任务。

而这个任务，很可能跟上次他们在冰山会所被红头罩打断的那次事有关。

卡洛斯之前向布鲁斯使眼色，意思就是他会见机配合对方。只不过布鲁斯好像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寒暄结束后，企鹅人就离开了。他刚一走，就又有人围了过来。

布鲁斯熟练地应付着这些人，聊得都是些很没营养的话题。他偶尔也会向这些人引荐卡洛斯，但见卡洛斯没什么兴致，他渐渐地就不再引导卡洛斯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