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要怎麽出去？”托尼问道，“难道要从幽灵中间穿过去吗？”

他有一点点期待，又觉得有点惊悚。

托尼斯塔克现在其实还不到四十岁，他比布鲁斯韦恩还小几个月，他小时候，正是超有名的那本英国魔法小说出版的时候，虽然托尼从小跳级那时候已经不是会相信有猫头鹰来送信的小孩子了，但他其实还是有点想体会一下小说和电影里的那种被幽灵“穿墙而过”的感觉的。

“排队吧。”温德尔第一个站在出城门的那一队幽灵的最后面，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这里的幽灵并非是完全遵守秩序的，幽灵们保持着不同的动作，有的推着不存在的马车——沙漠里可能不是马车，是骆驼拉车，身后面对面坐着几个飘在空中的幽灵；有的一只手放在肩膀上微微弯着腰像是在挑担子；有的双手虚抱在腹部，就好像抱着什麽罐子或是盒子。

总之，如果不是这些幽灵都是半透明的，又根本没有马车、担子和箱子等东西，这看起来还是很纯朴的景象的。

随着大家走到队伍前列，一个疑惑终于被解释了。

走出城门的幽灵绕一圈又到进城的那一队最后面排队去了，还换了动作。

本来温德尔还在猜这些幽灵离开了这座城会怎样，原来没有离开。

四个人两个假人提心吊胆地排到了队伍最前面，慢慢走出城门，没有排到另外一列队伍中而是持续向远离城市的方向慢慢走，没有任何一个幽灵出来阻拦他们，他们逐渐越走越远。

“太好了！”阿里大笑起来，“之前每一次我们想要从城门口离开这座城市，都被控制着返回去了，这次我们终于成功了！”

他和约翰大笑着满地乱跑，看起来和疯了一样。

“别笑了，赶紧走。”杰森掩藏在防毒面具后面的脸上表情很严肃，他说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温德尔对杰森的预感是相信的，尤其是在杰森连续发现了分裂之铃和赤化精华以后，这一数据上升到了百分之百。

他们赶紧找到了杰森的越野车，杰森开车，温德尔坐副驾驶，剩下两个人挤在后排。嗯，和两个假人一起挤在后排。

“我第一次和别人挤在一个位置上。”托尼吐槽道，“等我回去了，你去我的车库里随便挑一辆车吧。”

“你们有钱人一般不是开那种两个座的敞篷跑车吗？”温德尔把指南针放在车中间调好方向，转头问托尼，“那也坐不了更多人啊。”

“够你们两个人了。”托尼把防毒面具摘下来透气，带着这玩意他留了一脑门的汗，“你们知道蝙蝠侠吧？哥谭的那个，我见过几次他那个蝙蝠车的照片，啧啧啧，我也想弄一辆来着，他那个车也是两个座的，够他平常出去行侠仗义了。”

托尼和勉强算是发小的布鲁斯韦恩有点不对头，他喜欢金发碧眼前凸后翘的大美人，布鲁斯韦恩喜欢黑头发的气质型，布鲁斯韦恩不喜欢蝙蝠侠，那托尼就对蝙蝠侠挺有好感的。

“不用瞒着我了，你们两个肯定不是什麽雇佣兵和学生，其实是两个雇佣兵吧！”托尼得意洋洋地想要掂掂胡子，才想起来他的胡子被镜中少女剃光了，他不太流畅地放下手，“等你们混成了知名雇佣兵，到时候我也给你们整一辆这样的车。”

温德尔和杰森对视一眼，他不知道杰森和蝙蝠侠的渊源，但看得出来杰森很高兴，于是也高兴地答应了。

越野车在沙漠中飞驰，在越来越低的夕阳的映照下，随便拍张照片就可以做西部公路片的海报。

车辆里一时无声，大家都沉浸在这壮丽的大自然中，越野车在沙漠里只像一粒沙子那麽大，里面的人更是不值一提的渺小。或许是因为没有高楼建筑的阻挡，在这里看到的夕阳比在城市里看到的更大，更红。

就连杰森都沉浸进了这浩荡的景象中，他本来就是文艺青年，沙漠里开车又不需要遵守交通规则。

等待……夕阳？

杰森察觉到不对劲，不管在哪里，都不应该看到这麽大的太阳。以太阳离地球的距离来计算，在地球上可看不见这样的太阳。

他猛的踩了一脚刹车。

车里的众人由于惯性无法控制地向前倾倒，温德尔还好，前面是前玻璃下面有一大块空隙，他只是撞到车头被肚子抵住了，后排的几人就惨了，纷纷撞到了脑袋和鼻子。

“怎麽了？”托尼揉了揉差点撞断的鼻子，艰难地问道。

“不对劲。”杰森转头看向温德尔，“现在几点了？”

温德尔掏出手机：“下午三点。”

“我们从神庙出来的时候不是才十点吗？”这下大家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们觉得可能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啊，日月如梭也不是这麽快的。

“我们还没有离开弥阿。”温德尔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看向杰森，脸色很严肃：“你是唯一的钥匙，我们想要离开只能靠你了。凭借感觉开车吧，开到哪里是哪里。”

如果，如果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样，那真的只能靠启来赌了。

杰森点点头，发动了汽车，他问温德尔：“我们朝哪个方向去？继续向外？还是返回弥阿？”

他们开了很久的车了，但仍然没有见到他们曾经到过的哪个小绿洲。看来往外跑是没有用的。

“往弥阿去。”温德尔做出了决定，他和杰森想的一样，当向外没有出路，便只能向内了。

车内的氛围是沉寂的，不像刚才路过这里时大家被风景吸引了沉入进去不想说话的那种主动沉默，而是被动的，有些绝望的沉默。

返回去的路竟然比离开时要快得多，从神庙走到刚才停车的地方耗费了五个小时，但从那里回到弥阿城外只用了半个小时。

杰森把车停在弥阿旁边的一个小山坡上，用望远镜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不相信只有这一种解法。

温德尔坐在副驾驶上，手中紧握着分裂之铃，靠它散发出的低温来使自己更加冷静，他想了很久，突然开口道：“我们需要剪刀。”

“我有。”本来要不是座位上挤不下了也不敢下车肯定会急得物理团团转的阿里听见了温德尔的话，从身上背着的包里掏出来了一把瑞士军刀，扣了半天扣出来一把小剪刀。

“不是这个剪刀。”温德尔扶额，“我们需要理发师的剪刀，能剪开关联的剪刀。”

他向这几位对魔法不了解的圈外人士简单讲述了一下：“我们不能出去的原因，我认为是我们在魔法上仍然与这座城市有关联，我们需要一件概念上的剪刀，破除我们和弥阿的联系。尤其是约翰和阿里的尸体还有你们两个的灵魂。”

“我们四个还好，没有在城里受伤或者是沾染上什麽不该碰的东西，但你们确实是死在这里的，从灵魂的归属上看，你们已经是属于这座城市的市民了。就算是移民也要走程序的，魔法上自然也有这样的步骤。”

“那要怎麽做？”约翰问道，“我们怎麽才能断开这样的联系？”

他总觉得温德尔有些言外之意。

“如果我们有剪刀的话，用剪刀剪断就好，问题是我们没有剪刀。”温德尔对伸手柄瑞士军刀举高了一点的阿里，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剪刀，是一把传说中的神器，这件神器曾经在弥阿出现过，但既然我们一无所获，那它应该不在这里了。”

“那我们该怎麽办？”两个假人十分焦虑。被困在神殿里面固然令人绝望，现在逃出来了一半却不能真的逃走更加绝望。

“破除联系？”杰森突然想起来了他的大种姓之刃，大种姓之刃就是把破魔之刃，可以破除魔法。

但他不知道破魔之刃在无形之术的体系里面管不管用。

杰森从虚空中抽出一把刀，问温德尔：“这个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