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克莱尔道，“我只是对社交媒体过敏。”

等到他们把设备送回公司，准备打车的空当，克莱尔突然心悸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太累了，也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她坐上了出租车，回到家。

一路上，她都莫名感到不安。

因此，她在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门把手的弧度——果然有人动过。

以前做佣兵的她出于警惕，都会在出门之前将门把手的弧度固定在一个角度，方便判断里面会不会有人伏击。这个习惯也自然延续到了这个世界。

但是，会是谁呢？

谁会找到她的住处呢？

克莱尔掏出了手包铅盒里的袖珍手-枪，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门。

没有人。

但就在她准备走进去，什么机关像是被触动了，熟悉的“滴滴”声突然响起，就在她家的地板下。

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无数个。

炸-弹。

克莱尔拔腿就跑，她刚到门口，爆炸声瞬间响起，火红的光炸响，炙热的火焰烧到了她的马尾，也烧到了她背后的皮肤，皮肤在瞬间就开始卷皮，可怖的疼痛让她痛呼一声，但是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又一个炸-弹炸起，这次是在侧边，而就在克莱尔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要完了时，一阵风吹来，什么东西在瞬间裹住了她，带着她从阳台跳了下去。

她睁眼，

是超人。

不——

疯狂一般的，她手中的手抢抵着超人胸口大大的“S”开始射击，但子弹打中后非但没有造成伤害，还变成了一个个金属片，掉落在她的怀里。

“放我下来！”克莱尔发了疯地挣扎起来，而在她身下就是15层楼的高度。逐渐有人因为听到声音而抬头往上看，并对着空中的景象指指点点。

超人没想到她如此惊慌，赶忙一边抓住她不让她掉落，一边慢慢降落：“放轻松——别乱动，拜托，你会掉下去的!”

等他们到了地面，避开了嘈杂的人群，超人才是松开手。克莱尔从他怀里跳了出来，险些摔了一跤。她后背的衣服被烧出了好几个洞，露出的皮肤是红黑色的，烧伤严重。

克拉克听到了克莱尔的心跳声，那是她惊恐发作的心跳声。

她，在害怕的一直是他自己？

“你的烧伤，我得送你去医院——”克拉克语气温柔，试图安抚。

“我警告你，肯特，离我远一点，不要管我了！”克莱尔的情绪失控，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她手中的枪早已经没了子弹，但她仍旧高抬着手，用枪口对准着超人，“求你了！”

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尖利的警告最后变成了请求。

克拉克在听到她失控时叫出的名字的一瞬间愣住了，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脑一片空白。

他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听到了另外的呼叫：是克莱尔公寓楼下住户的。

克拉克深深看了一眼克莱尔，再一次飞了上去，救出了人，并敲响住户们的窗户，通知撤离，这栋楼已经不安全了。

红色的披风随风飘荡，他将最后一个人放在楼下，楼下已经没了克莱尔的身影。他顾不上人们的道谢，便是循着那心跳和呼吸追去。

克莱尔从未像今天这么失控。

背后的烫伤实在是太疼了，不同于刀伤和枪伤，这一阵一阵的疼痛，像是要把她活剥了一般。

腿似乎也因为爆炸的冲击有些扭伤，一瘸一拐的，还有些发软。

她拐进了一个小巷里，一心只想离超人远一点。但却没料到自己身体的极限只够她撑到这里。

多重身份也让她的精神压垮，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最后，克拉克是在小巷里找到她的，她靠着墙昏倒在地上，呼吸很轻，皱着眉，痛苦无比。

克拉克注意着自己的动作，不要碰到背后的伤口，飞向了最近的医院。

他一边飞着，一边回忆克莱尔的反应。

如果，他是说如果克莱尔真是是在害怕他，那之前的对话又是什么？但这些反应都不像是假的，但她却又可以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就能说出他的真名。

诡异到让他都无措起来。

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被她害怕成这样？

等到医生和护士推着克莱尔进去清创，人间之神都还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地板发呆。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大都会的阳光洒在他的披风上，显得披风更加鲜艳。

“超人！”住院部大楼的窗户里探出一个个小脑袋，稚嫩的声音呼唤着他，“我们都好爱你！我的妹妹也是，妈妈也是！”

超人循声抬头看向那层楼，脚尖轻轻点地，飞到了空中。

“为什么喜欢我？”他问。

“因为你是个超级英雄！”另外一个光头的小女孩娇声大喊，“还有你的蓝眼睛——我妈妈说就像是海洋！”

“你见过海吗辛迪？”男孩隔空询问。

名叫辛迪的女孩摇头，“还没有呢！但是妈妈说等我好了，就带我去港口看海，还会带我去海洋馆，动物园……”

“你会的。”超人飞到那扇窗户前，伸出手和女孩拉钩，“到时候我会在那等你和你的妈妈，好么？这算是我们的约定。”

“这不公平！我也想要这样的约定！”男孩不服气，“等我好了，我要去学画画！我妹妹说等我好了我们一家应该去路佛宫！”

“是卢浮宫。”超人笑着纠正，“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去到法国，但我会努力的。”

超人的心情好了许多，这些孩子也是。

他们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事情都这么的充满朝气。

超人和他们做好约定，再一次飞到了云层下，他俯瞰着整个大都会，感受着其中人们的生活，嬉笑打闹，为了生活奔波而付出艰辛的声音。

还有心跳声。

克莱尔的心跳逐渐恢复了平稳，在病房里睡着。因为是背后的伤口，她不得不趴着睡，姿势有些别扭，但好在还有麻药。

超人翻进了病房，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他又飞出病房，过了没一会，他又抱着一小束雏菊走了进来，悄声把花插进了花瓶里才是离开。

护士来登记时，打开房门看见的是雪白的病房，以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一束花。

第9章 记者好难当9

克莱尔睁眼，看见的是床头的雏菊。白黄色的，很清爽，不如别的花那样艳丽，但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嘴唇有些干涩，但麻药似乎还没过，让她没什么力气。

风吹动了医院白色的窗帘，也卷起了病房里的伤药味。让克莱尔皱了皱眉。病房门被推开，却没有伴随着医生的问询，更没有护士的推车声。

克莱尔瞬间警惕，回头看见了来人。

那人穿着一身属于医生的大褂，戴着口罩，见到克莱尔的扭头，他反锁上了病房门，摘下了口罩——

是布鲁斯。

“阿福让我来看看你。”布鲁斯小声道，“你惹到什么人了吗？”

“……”克莱尔还大着舌头，选择不说话。

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布鲁斯答案。

布鲁斯走到她的病床边，无意间看见那一束雏菊，问：“我不知道现在医院还送花——那么一定是有人来探望过你了。”

克莱尔猜到了是谁。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手臂那缠了绷带，有些难舒展活动，只能慢慢挪着动两下。布鲁斯看不下去，便是轻轻用手帮着扶起来，还要注意不要碰到她的背部。

即便如此，结痂的背部的瞬间撕扯还是让克莱尔闷哼出声。她缓了缓，感觉不是那么僵硬了，才是说话，“阿福想让你告诉我什么吗？”

布鲁斯递给她一杯水。

克莱尔手上有绷带，还真弯不过来把这杯水送到嘴边。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主要她不太愿意说出那个请求——对别人还行，对布鲁斯，她总是局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