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了一地，而琉珈再见到现场后，则忍不住又咬了咬唇。

【再来一次。】她对系统说道。

【……好。】系统回答。

第二次。

这一次，琉珈干脆把时间定在了波本受伤的前几天。

她尽量地避免小男孩离开她的视线，哪怕走，也安插了手下，或者是干脆就悄悄地跟着她。

说实话，琉珈并不喜欢跟踪这一类的行为。

或许是因为曾经有过被跟踪的经历，所以她对这一类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到了骨子里，但尽管是她也没想到，在几年后的今天，她竟然也会为了别人而不得不成为了曾经最讨厌的人。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于是，她忍不住在心里对系统感叹道。

【……】而对此，系统却是保持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沉默，【或许，当你做出了要救下他的这个决定时，你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又过了一阵子，经过她们一段时间的耐心等待，她们终于等到了那个决定了降谷零生死的关键瞬间。

“不许动。”这一次，没有了角色【珈百璃】的帮助，琉珈在所有的事情上便只能依靠自己了，而幸运的是，虽然比之前麻烦了些，但她看起来却并没有退步，成功从对方的手里救走了波本。”

“快走！”她一边替波本打着掩护，一边说道。

眼看着就要成功，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到这里的。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就在她们马上要走出这个破破烂烂的危楼的时候，波本中枪了。

【……】见状，琉珈拿着枪的手也不由得一颤。

【小心！】若不是系统既是提醒，接下来的子弹或许会打中她也说不定。

【快醒醒，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系统说，【你要是死在这里，可就是真的死了，再也没有机会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闻言，琉珈这才恢复了理智，并且连忙从眼前的这片混战中逃了出去。

【……就差一点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后，系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收起了手中的枪，琉珈漠然地垂下了眸子，【谁能想到那个连中了三枪、还被我打中了心脏的男人竟然还留着一口气，这简直就像……】

【就像是命运在可疑地戏弄你一样。】闻言，系统轻而易举地便接过了话碴。

【事实上，在你之前，前几个有过相似经历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第54章 天使059

【……停下来吧。】见状, 系统忍不住又一次劝道，【趁你还没有完全变疯。】

【……不要。】然而出乎它意料的是，少女却十分果断地说道, 【只是三次而已，还不值得我放弃。】

三次之后,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

她面无表情却又倔强地想到。

而且。

——不过是区区的几次失败罢了, 可那个小男孩，那个一心一意地想要把围巾作为礼物送给她的那个小男孩，在完成那一件事的过程中, 又吃了几次苦呢？

赚钱是一次。被欺凌是一次。动摇是一次。到最终放弃又是一次。

直到死亡降临在他身上的那一刻，那条围巾也一直被他带在身上。

——恐怕他一直没有放弃过那个念头吧，那个, 想要把这条围巾送给她的念头。

而既然如此，那她又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于是, 在狐狸沉睡的第n+n天, 他的忠诚终于打动了小王子。小王子决定，要像去寻找玫瑰一样，去寻找他。

然而，事情进展得却并不顺利。

就像小王子飘荡了无数个星球一样，琉珈也在迫不得已之间, 经历了无数次的重来。

【你还好吗？】在第九十九次穿越结束后，系统忍不住问道。

【……还活着。】强行压抑着那种从身体上传来的、由于过度穿越而带来的呕吐感, 琉珈死鱼眼回答道。

【那……还要继续吗？】看着少女脸色惨白的样子, 它忍不住问道。

差不多也该收手了吧, 系统有些不忍心地想到。

——按照它过往的经验来讲, 第九十九次的重来其实是一道坎。

如果能在第九十九次之前成功地改变目标人物的命运, 那么结局往往是皆大欢喜, 普天同庆的；但相反，如果在第九十九次的重来后，穿越者还不能如愿地达成目标的话，那从理智上来说，这个目标就基本可以被判定为“不可实现”的任务了。

【哦，这也是从前辈们的身上得到的经验吗？】可令它完全没想到的是，听了它的话后，少女却非但没有感到绝望，反而还微微地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要不当一回事啊喂……！】见状，系统被对方弄的有些精神衰弱了，【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有，这也并不是从前辈们的身上直接获得来的经验，而是我们通过合理推测而得出的结论。】

【……结论？】闻言，少女不由得有些好奇。

【事实上，能够成为被选为业务员的人，没有一个是弱小的，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他们都在各自的领域有着一己所长。】它说。

【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竟然也会接二连三地在“重来”这种看起来要比任务本身还要简单的事情上，怎么想也不可能，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事情也逐渐引起了公司的注意。】

【公司下令展开了调查，而调查的过程暂且省略，总之，结果就是——如果连像他们这样的人也无法做到的话，那问题就不在人的身上。】

【真正困难的是，应该是“妄图改变命运”这件事情本身。】

【所以，放弃吧。】

看着守着波本的尸体前默默流泪的少女，系统最后一次劝道。

【……别哭了。】

眼看着少女的眼泪像是晶莹的碎钻一样啪嗒啪嗒地打在荒芜干裂的地皮与男孩毫无血色的脸上，它忍不住说。

作为高维世界的产物，系统的情感模拟系统虽然还没有完全达到人类的程度，但却也相当的完善了，它能感觉到美的存在，而与此同时，也能感觉到痛苦和悲伤。

【我们走吧，宿主！】它不忍心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宿主痛哭下去，于是便大声地说，【别再执着在这种根本就不可能改变的结局上了！】

不过，或许就是因为和人类相比，它还差了那么一截儿，所以，系统的感受又不是那么的全面，也正因如此，它的想法才会每每都与它的宿主背道而驰——

【再给我三次机会。】

只见黑发的少女垂眸注视着躺在地上的男孩，用坚定而又不容撼动的声音说道。

【三次之后，我一定会救下他的。】她说。

不知为何，在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系统觉得，它竟然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珈百璃】的影子。

坚定的意念，以及善良的心。

在此刻，少女似乎就是为了救人而不惜违反天界规则、成为堕天使的【珈百璃】。

【……那好。】于是，鬼使神差的，系统便答应了，【最后三次。】

【嗯，最后三次。】

【倒数第三次。】

这一次重来，琉珈选在了与景光相遇的那天。

之所以选在这一天，是因为系统说，它觉得波本或许是有些嫉妒景光的。

【或许是因为小孩子的占有欲吧。】它说，【我总觉得，当你把注意力放在诸伏景光的身上时，波本的表现有点反常。】

【有吗？】

【嗯，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系统说，【虽然从你的角度看，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在我看来，其实是很明显的。】

【……是吗。】

【嗯。】它又说，【所以我想，如果你能尽量地避免与诸伏景光接触，从而减少波本的不安的话，那事情会不会变得好一点？】

【毕竟，从他之后的行为看，无论是去找宫野艾莲娜，还是攒钱买礼物，归根结底，都只是希望你的注意力能够更多地放在他的身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