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归叹气，五条悟从来没有郁闷的心情好的这么快，前两天碰的壁好像都是为自己得到的意外收获做交换似的，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心意相通的喜悦顶下去，他觉得糟糕的事情再难受也都过去了，日向很喜欢自己，这比结婚还让他兴奋。

“我爱你，我爱你。”

“过去两天我想了很多，我太过理所当然的把爱意放进婚约里却忘记告诉你。”

辻日向脑子很乱，慢半拍，被拉走又推搡着出来，脑子一直在想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那天在展馆和夜蛾正道那么说？”

五条悟：？

完美的笑容面具有了几丝皲裂，温情的画面在此刻断送，五条悟看到辻日向红着眼犀利的问，沉默了片刻道：“我当时没仔细想……”

冷静过来的辻日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又推了推他，红眼瞪远的跟他划清界限：“那就按你说的那样吧，继续保持这个原样。”

“什么？”五条悟跳动的心有点熄火，黏上去又被拨开，青年一直站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但是又一直摸不到。

“反正你这样就满足了，那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说的了。”辻日向又后退了一步，身体方向顺势就准备回房间。

五条悟追上去，跟人后面托着哄着拉回沙发上坐着，“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看着他，我当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和你相处，有些想法自然而然就有了，处处都想和你更近一步，根本不满足。”

他握着青年的手一步步往上拿，拿到自己脸上，蹭了蹭，纯粹的苍蓝色眼睛里写满了真挚，“我说的‘为什么要转变’是因为保持和你亲昵的相处挺好的，而不是倒退到朋友的身份上什么都不做，我受不了。”

“不要冷落我。”

“确定心意后顺理成章的成为彼此的依靠，相互扶持着一路走下去吧。”

五条悟笑着说完这番话，四肢已经缠到了辻日向身上，头就能闻到青年身上带着点味道，发酵的酒香加尼古丁的味道，这二者缠在一块，甘甜的酒香占了大头，竟然不会让人觉得刺鼻，他又吸了一口。比起过去两天的冷待遇，心意相通的这一刻更让他欣喜若狂，让他觉得这几天的煎熬都是值得的，苦恼的表情搭配狂跳的心脏，他十分兴奋，他抱着青年，有了实质的触感，闻到他发间的清香，他一遍遍给自己复盘：“不用再猜测对方的想法，坦白的在一起吧！”

想到差点就要失去他了，五条悟感觉心脏被人攥在手里玩。

原来这么多年，他都是以这个状态、想法过活。

24岁还是来得太晚了。

男人疯狂示爱，把辻日向带到计划里，在身前畅想未来，把落下的时间都补回来。

辻日向知道更多的他，耐心等五条悟说完，又推开他，“你让我再想想。”

“想什么？”五条悟顺着辻日向抗拒自己的手抓上他的手腕，发现真的很细，手都握圆了还有点空隙。

“想我们两个。”辻日向此时坦荡的有几分灵动，“今晚的信息太多了，我要想想。”

“不可以两个人一起想吗？”

“我对你十年如一日，你先等等我吧……”辻日向的声音越说越小，坐在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话在五条悟看来越来越模糊，只听进去了第一句，后面就有点飘飘然。

辻日向甚至不需要动脑筋想一个合理的原因，五条悟就把话接过去。

“好好，你自己想，是我太急了。”

我对你十年如一日，我对你十年如一日……

不知道他在傻乐呵什么，辻日向这才有时间摸手机，不断切换页面的屏幕光映在他气色好转的脸上，最新有一封埃尔·贝克的邮件。

[埃尔·贝克：安全到家了吗？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辻日向：嗯，没事，他不会伤害我，你没事吧？]

[埃尔·贝克：没有。]

“你耳鸣好点了吗？”

“好一点，但是还有，我想联系医生能不能送点药过来。”

“怎么突然耳鸣……”

“饿不饿？我买完菜没等到你早回来就自己做了，现在菜就应该放凉了，我拿去热一下。”五条悟笑脸相迎。

“拿几个吧，我也吃不了太多。”

辻日向跟着慢悠悠地走到厨房，靠在旁边的墙上等耳鸣的感觉慢慢消，回答他的问题，这个时候收到了家庭医生的回信。

不能。

要检查出大概的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等下医生可能要来。”辻日向放下手机，喝了一口热菌汤。

五条悟陪坐在对面，白天去情报局的事情，另外四个肯定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回来之后夜蛾正道就发了消息在问，当时烦，现在处理完了，心里也舒坦，就打发时间的给他挨个挨个回。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手机那边的夜蛾正道虎躯一震。

听到辻日向说的，他抬头看他：“来？来也好，说时间没？”

“很快，九点。”

“你找的这个家庭医生可以啊，效率怪高的。”

说完话，他脚蹬地，让椅子往后退了退，准备起来。

辻日向问他：“怎么了？”

“你在这里吃，我去帮你把东西搬回房间里去。”五条悟说的好听，“正好他上次来就是待的我房间，要是这次换你房间了，那他岂不是把整个房子都看了。”

辻日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五条悟倒是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堂堂正正地又说了一遍：“嗯？和我一起睡吧。”

辻日向慢条斯理的收回眼：“东西搬来搬去的也不嫌麻烦。”

“那就睡几天？睡两天，那么点东西，从客卧搬到主卧很快的。”五条悟现下只会跟在辻日向后面说话，没有自己的思考，满脑子都是“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对了，跟夜蛾正道说的过段时间要走，其实还早，两个星期还是三个星期？不记得了。两校交流会我身为一年级班主任肯定得去，小家伙还没成长起来，得去看着以防中途夭折啊——”

“……也不早了。”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继续说。

辻日向另有打算。

五条悟单纯没听清，因为医生等下要来，他跟着辻日向进房间。

上次来还是发烧生病那次，匆忙之中只顾着拿干净衣服，这次才有时间认真的看辻日向的房间。

“确实比客卧大。”

“房间里好香啊，你平时点香薰？”

“好多书，我能看看吗？《希罗多德的镜子》……算了，天黑看书伤六眼。”

“地毯好像猫脑袋欸。”

“还挂了晴天娃娃！是你自己做的吗？怎么感觉……有点丑？”

辻日向：）

“这个是……我之前送你的怀表？”

辻日向先是听到他说的话，紧跟着就感觉到身边站着人——站着他，从侧面以一个不妨碍吃饭的姿势抱住了自己。

“你还留着啊，时间都不走了。”

“它又不是用来掌握时间的，它有其他作用。”比如纪念。

“你要是早点跟我说多好。”

“早跟你说，你就会回应我吗？”

五条悟认真想了一下，也许放在之前或者更早就说不准了？但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吧，毕竟能走到结婚的这一步，那个白瘦的少年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医生的到来打断两人的温存他进到辻日向的卧室，小药箱里提前备了神经性耳鸣、传导性耳鸣、搏动性耳鸣的常用药，如果情况严重还是得送到诊所动手术。

上来先做了耳部查体，医生坐在床边问了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耳鸣的？”

“昨天。”

陪同在旁的五条悟临差一嘴，“那不就是——”

“当时是什么情况呢？”

辻日向向他口述自己第三天下午一个人在画廊时的情况，家庭医生听完着重问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