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牙白不理解。

在见过石川俊介之后，他就更不理解了。

他的嗅觉很灵敏，所以闻得到那个人心中的绝望。

那个叫石川俊介的人，他还活着，却看起来像是死了。

因为失去了他的姐姐，他唯一的家人。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这么对美莎……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想到有人只是起了这个念头，尾牙白都觉得受不了，都恨不得把起念头的那个人咬死。

“如果，”小猫咪小心翼翼地抬头，“我是说如果……有人像那样对待了我亲近的人……”

五条悟挑眉。

“比如……你！”

五条悟：“……”

假设都不能假设美莎！

但是换成狗男人，小猫咪就只剩一点点心疼了。

美人可以再找，美莎没有可就再没有啦！

“假设不成立。”

五条悟无情拿走了小猫咪手中的甜筒，两三下吃完，不给这个渣猫剩一点：

“这世上基本没人能伤害我，我的武力值小白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来假设别的人吧”

小猫咪怒瞪着他，迅速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个面包，躲得远远地，一脸警惕地快速吃完，才说道：

“假设嘛！只是假设！”

抢猫猫食物！

更不心疼了！

狗男人！

“哦。只是假设……然后呢？”

“然后，我为了给你报仇，又去把那个人……”

小猫咪在脖子上横向迅速比划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

“我也会被抓进去吗？”

那个牢里看起来又黑又暗，小猫咪才不想在里面待着！

“唔……如果你假设的前提是我的话，”

狗男人笑眯眯说道：“那肯定不会啦攻击我的人肯定是坏人，小白打倒了坏人，不仅不会被惩罚，还会奖励呢！”

小猫咪不吭气了，气鼓鼓地盯着他。

小渣猫拿他当挡箭牌，他才不上当呢

五条悟一口一个虾条，吃得相当愉快。

小猫咪在一旁盯着狗男人磨牙，脸上非常纠结，似乎在犹豫怎么表达。

“如果是除我以外的其他人，遇到危险了，小猫咪肯定要首先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五条悟看着对面一脸茫然的少年，他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悄声说：

“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怎么做都不为过哦小白，这是五条老师，教给你重要的一课要是因为后果而畏首畏尾，怎么还能保护重要的人呢？”

—— “犹豫就会败北。”

小猫咪听得懵懵懂懂。

只是，他牢牢记住了五条悟的这句话。

“好了，上课结束”

五条悟笑眯眯看着小猫咪：

“那今天这顿饭是不是该小白请客了？课可不能白上啊”

小猫咪震惊！

这狗男人！

果然在这等着他！

呜呜呜！

本喵没有钱啊！

小猫咪哭唧唧地掏出藏在胸口的钱包，里面还有不多的几张纸币。

“只有这些了……”

小猫咪可怜巴巴地看着五条悟。

“嗯！那就拿这些付吧”

无情的男人拿走了其中的一半，走向了柜台，付钱去了。

“你好，结账。”

“总共四百八十元，先生刷卡还是现金？”

五条悟把纸币塞进了兜里，掏出卡：“刷卡，谢谢。”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座位上来回一张张数纸币的认真小猫，忍不住笑了。

哎，欺负小猫咪真好玩

两人吃完饭继续调查案子，他们去了石川俊介的家里。

伊地知洁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能看见咒力残秽吗？”

五条悟问尾牙白。

这是之前上课时教过的。

“能看见……还是看不见呢……”

小猫咪偷偷瞄着五条老师的脸色，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鉴于之前上课被提问，最后回答错误的惨痛经历，现在的尾牙白已经学会了迂回战术。

五条悟气笑了：“我问你，你反过来问我？”

“……什么都看不见。”

小猫咪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回答正确”

五条悟摸了摸小猫咪的脑袋，“不要怀疑自己哦，小白，你学到的知识不会欺骗你你的眼睛也不会欺骗你”

小猫咪怀疑地看着他。

这狗男人不会又想着骗喵吧？

被骗太多次，现在小猫咪都不敢信了？

“这就是幕后黑手的高级之处。”

五条悟说，“通过网络，什么都不会留下。咒力这东西，可不会经过网线传播啊。”

“技术人员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排查出大部分的链接了，基本锁定的目标。但幕后人应该是个相当厉害的网络高手，他消除了自己所有的痕迹，如果真是的诅咒师所为，恐怕这个诅咒师背后应该有个强大的团队在支撑，找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伊地知洁高回道。

“这是注册网站的所有人的身份信息和基本情况。”他递出资料。

“把所有人员家里，身边朋友有出现失踪人数的整理一份。”

“已经整理好了，五条先生，您请过目。”

“真不愧是伊地知酱，干活真快”

五条悟夸奖了一句。

“不，这都是我的工作。”

伊地知洁高微红着脸回道。

这是个很奇特的网站。

它并不会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挑选的对象大多是没有能力实现愿望的人，生活在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

他们身上浓缩了这个社会最黑暗的部分，充斥着不忿，嫉妒，憎恨各种负能量，他们依然挣扎在需求的最底层阶段，温饱和生存。

比如家庭贫困但学习优异但被侵占了大学名额的学生，比如用血和泪辛苦劳作但被资本家无情剥削的农民工，比如被领导或前辈打压，夺去工作成果，最后失去工作机会的打工人，又比如在父权体系下，被控制成工具人的后代。

石川姐弟只不过是这广大苦难者中一个小小的砂砾。

这些人被网站运营者看中，发送了链接。

链接必须要填写自己的真实姓名，家庭住址和目标的真实姓名，以及与目标的关系，目标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痛恨想要杀掉他等等，如果连信息都不填写，网站会直接自动关闭。

每个人内心都住着一个怪兽，即便要求很严苛，陷入绝望的人总会抓住这跟稻草。

根据目标的错误大小，网站才会决定要不要接这个单子，在成功之前，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可一旦成功，就自动扣款，是所有资产的十分之一，就算绑定的卡里面钱被转移了也无用，最后都会被转走。

这就是这个网络的高级之处。

在订单完成后，这位网站运营者还会在对方的电脑上留下“多谢惠顾”的字眼。

在查访过几个名单的人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作案人寻找目标的整个流程。

“看起来似乎也算是个正义的人？”

小猫咪忽然开口：“不是帮那些不能反抗的人，成功反抗了吗？这不是……挺好的。”

正义打倒邪恶，这不是故事书里面经常讲的吗？

为什么在这里就不能用了呢？

伊地知洁高张张嘴，最后还是沉默了。

“不可以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哦小白”

五条悟笑了笑，“调查要看全部，而且如果所有人都用这种方法，那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就是因为自己心中的尺度和旁人不一样，才会诞生规则这种东西啊，按照规则行事，约束人类的行为。就单单是对‘恶’的定义不同，这种做法就足以让人类死一半了。”

—— “不过，我倒是对这位幕后黑手没什么恶感，这不是解决了很多社会的毒瘤嘛！虽然方法粗暴了一些”

伊地知洁高慌慌张张道：“五条先生！请不要说这样的话！会教坏小白的！再说，我们的任务目标就是为了找出这个幕后黑手，请不要做额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