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

黑死牟跟你不一样。

他没有同类相食的爱好。

也就故意吓吓你，没当真咬断侧颈处的动脉，让你享受前所未有的、血溅三尺的新奇体验。

你：“……”

黑死牟：“……”

你们大眼瞪小眼。

最后，你败下阵来。

你揉了揉眼。

悻悻埋在他肩窝。

边叹气，边拿牙啃他锁骨：“……我要是个男人，必定被你吓得boki不能，那样的话，你可就真的得养我一辈子了。”

黑死牟不回应你下流的话。

不多时。

洞里的动静消停下来。

鬼这种生物，欲望简单粗暴。

做人的时候想杀你，做了鬼，就更不可能放过你。

晴海额上长出鬼角，身上长满针刺般的毛发，以人类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顺着洞壁攀爬跳跃，伸着锋利的鬼爪，径直朝你脑袋抓来！

你后撤一步。

侧身、屈膝、转腰。

等他近前，抡圆胳膊就是一嘴巴子。

瞧着他飞滚着摔出去，甩了甩手：“嘶，他脸皮可真厚，都把我手扇疼了！”

你没有留情。

可晴海毕竟成了鬼。

就算被你一耳光扇断颈椎，也只是区区小伤，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你还没来得及向黑死牟卖个惨，让他给你吹吹掌心，晴海就已经原地复活，再次朝你扑来。

他大抵是真的恨你。

猩红鬼目死死锁定你。

都不带看你身边的黑死牟一眼的。

对此，黑死牟见怪不怪。

他是上弦一。

是鬼王鬼舞辻无惨选定的鬼月第一人。

就算失去理智的鬼，也会畏惧他的威仪，绝不敢在他面前僭越分毫。

——除了你。

你非常不高兴。

还没跟黑死牟撒娇撒个爽呢！

平日里，鬼舞辻无惨打断你也就算了，他是鬼王，他了不起，你一时半会搞他不死。

可晴海算个什么东西啊？

要不是日轮刀折断了，你绝对要用日之呼吸，把他砍成一块一块的，让他好好尝尝烈焰焚身的痛苦！

你越想越气。

而晴海见你总是板着脸躲避，看起来很沉重的样子，便以为你黔驴技穷了，无师自通血肉制作武器的技能，挥舞着凭空出现的鬼头锡杖，直直朝你咬来！

“今日，就是你这只恶鬼的死期！”

“这就是神明赐予我新生的真正意义，受死吧！”

“放你爹的屁！”

你本来就在生闷气。

闻言，更是气得鼻子都歪了。

就知道他这种贱人惯会给自己找借口，当即怒骂出声，“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还神明赐予……谁好人家的神明会把人变成鬼啊！”

“鬼就是鬼！”

“你跟我一样，都是被鬼舞辻无惨的血转化而成的鬼！会吃人的鬼！只不过，你比我可歹毒多了，刚变成鬼，就吃了人，山洞里被你吃得干干净净的那个，你忘了吗？！”

“住口住口住口！”

晴海悍然打断你的话。

恢复年轻的脸皮不正常地抽动，手中攻势越发猛烈，“你这只妖言惑众的恶鬼，别妄想蛊惑人心！我跟你才不一样！”

“一切……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只是惩奸除恶罢了！”

“一切都是你的错！”

“那个人，也是因为你才会死的！”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你，还有那个巫女……”

你：我特意给你带了盒外卖，看我对你好吧？

无惨：外卖呢？

你：送其他鬼了，但不妨碍你跪下给我磕一个。

无惨：……

第42章

不是，他真gay啊？

你面无表情。

乌玉般的眸子盯着他。

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晴海一无所觉。

神情愈发癫狂自傲。

仿佛终于找到了悔过自新的途径，释怀大笑出声：“对，还有她！如果不是她来妨碍我，我早就把你烧成灰了！”

“你们、你们都该死！”

“只要我把你们这群沆瀣一气的恶鬼都杀了，神明会原谅我的……”

你再也听不下去。

直接上手把他生撕了。

鬼的强大生命力，正好方便你把曾经对犬夜叉诉说过的未来，一五一十施展在他身上。

嫌弃他聒噪，就拧断他脖子；

嫌弃他挣扎，就扯断他手脚；

蹲着太累，就用拆除胫骨，把他钉在树上。

做完这一切，你拍拍手站起身，平静擦去溅到自己脸上的血，开始一根根掰他手指、一颗颗拔他牙齿、一下下揪他舌头、一把把薅他毛发……

动作之凶残，手段之狠辣，黑死牟都侧过头不去看。

晴海还活着。

却不如立刻死了。

“神明不会原谅你。”

你停下手里的动作。

微微仰起头，冲他粲然一笑。

飞溅在脸上的血珠随着你的动作，缓缓划出一条刺目的红痕，“当你成为鬼的那一刻，神明就放弃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吗？”

晴海喘息着。

他并没有屈服，而是咧嘴冲你笑回去：“你杀不了我，你也就只有这个本事了……等我重获自由，就会把你们都杀了。你生活过的村子、接受过你帮助的人类，还有，跟你同流合污的巫女……”

你摇摇头。

没有再因为他的话动怒：“人是可以拒绝成为鬼的。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信念足够顽强，就能拒绝鬼血同化，维持人类身份死去。”

“晴海，如果你真如自己说得那么虔诚、那么无私、那么高尚、那么嫉恶如仇、那么眼里容不下沙子，为什么还会变成鬼呢？不仅变成鬼，还顺从本能吃了人……”

这样说着。

你脸上笑意更深。

毫不客气戳破他最后遮羞布，“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你完全是自愿的。”

“我不是！”

“你是。”

你一脸笃定，“做鬼很好吧？人类的衰老伤病再也无法侵扰你，你不仅完全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样子，还在各方面都变得更强，让你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然，你又怎么会迁怒怨恨桔梗？”

“她太光明磊落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照出你的丑陋、肮脏、卑劣，她这种人，怎么能端坐高台，纤尘不染？她应该掉下来，掉进污泥里，变得跟你一样脏，才可以，不是吗？”

“她死了，你也就再也不会被心魔困扰了，多好的事啊。”

“不是的不是的！”

晴海自然不会承认。

他恨恨咬着牙，力气之大，嘴里都渗出血来，“是她该死！她跟你是一伙的！做为恶鬼的同伴，她背弃了自己人类的身份，舍弃了自己的巫女责任，完全……”

“那你呢？”

你歪头看着他。

乌玉般的眸子漾出丝丝缕缕的笑。“就算她跟你说的一样，那你呢？已经成为鬼，还吃了人的你，有什么资格审判她？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神明的宽恕？”

“呵。”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神明也跟你一样，是个无耻的双标狗吧？”

晴海一滞。

“晴海，神明不会原谅你。”

你抬手拍拍他的脸。

他大概以为你又想拔他牙齿，下意识想躲，你也没有强求，只道，“你之所以会遇见我，就是神明对你不虔诚、不正义的惩罚。”

“如果神明真的庇护你，就绝对不会让你死前跟我相遇。”

“我是什么样的鬼，别人不清楚，难道神明还能不清楚吗？”

“你以为自己能避开神明窥探，偷摸实现不为人知的心愿，却不知道，当你实现心愿的那刻，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被神明厌弃之人，必将下地狱。”

“晴海，这就是你的结局。”

说罢。

你一步步退回黑暗。

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