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等你回答的意思。

侧目扫了眼恭顺端坐一旁的黑死牟，蔑然嗤笑出声：“……不过没关系，他现在知道了。”

“有、有病吧你！”

你意识到了什么。

非常崩溃。

即使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也要破口大骂。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鬼啊！

偷窥你的隐私就罢了，竟然还擅自分享出去了！

鬼舞辻无惨心满意足离开。

你不绝如缕的怨毒咒骂，都不能叫他生气分毫。

反倒还让他的心情更舒畅了一点。

只觉得你又在无能狂怒，徒劳发疯，还怪有趣的。

你脑袋很疼。

半晌都爬不起来。

心知必定是鬼舞辻无惨做了手脚，再次被气个半死。

也不骂了，直接自暴自弃。

就那么直挺挺躺在地板上。

洇湿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和室天棚。

心中怨恨翻滚咆哮，几乎要吞没心智。

最后——

还是黑死牟看不下去。

他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将你从冰凉的地板上扶起，整理好散乱的衣物，擦去你脸上的狼狈湿意。

“没什么好介怀的。”

“在无惨大人跟前，不需要隐瞒。坦诚一点，可以让你过得更好。”

他声音沉稳平静如昔。

仿佛一点也没被鬼舞辻无惨灌入的记忆影响到。

“我喜欢你！”

你打断他的话。

乌玉般的眸子凝睇着他，眼神执拗，“我想跟你贴贴！我主动可以，你主动更好，我反正就想跟你贴贴！但我的鬼生目标不会因为你而改变，我就是想跟自己喜欢的菜贴贴，贴到我死、贴到我厌恶为止！”

黑死牟：“我知道。”

你：“你弟弟，单纯又好骗。我随便说说，他就信了！那么忠贞不二，那么高洁无暇，还不是被我骗上床！”

黑死牟：“……我知道。”

你呼吸一滞。

神情愈发凶狠起来：“可倘若我说，你弟弟的确很棒，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比你棒多了呢？”

黑死牟定定看着你。

许久之后，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掌心轻抚上你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亲你眉心，这才将哽着脖子的你揽在怀里。

他不跟你争。

也不反驳你的话。

可你却有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这种挫败感，让你无意识泪流满面。

你埋在他怀里。

黑死牟或许不是个好人，但他对你却很好。

无论如何，也不想他死掉……

“一哥……”

“嗯。”

“我刀丢了，你去帮我找回来吧。”

黑死牟没有拒绝。

他知道你的刀丢在了哪里。

也知道去找意味着什么，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最后一次叮嘱你，不可跟鬼舞辻无惨对着干。

你乖乖答应。

而他一离开，你就抄起房间里当做装饰的太刀，直奔鬼舞辻无惨的寝殿！

“受死吧！”

“偷窥别人隐私的狗杂种！”

“欺负女人，可踏马显出你能耐了！”

鬼舞辻无惨躲都不带躲的。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普通刀子能破防的了。

任由你恶狠狠捅过来，然后，被绷断的刀刃划破划破脸。

“别白费力气了。”

鬼舞辻无惨没分给你半个眼神。

手里捧着的书又慢条斯理翻过一页，“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下流肮脏的恶心念头，全部的心力都用在怎么跟男人贴贴上吗？”

“你不是！”

“你当然不是！”

“你的毕生精力都用在躲继国缘一上了！论能茍，谁踏马比得过你啊！自然没有人敢跟你一样！”

你狠狠丢下光秃秃的刀柄。

砸在崭新的灯芯草迭席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脸上的划伤已经愈合，可心却还在滴血。

意料之外。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生气。

他看向你。

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很快就不用了。”

你怒目而视。

“虽然你一点用都没有，但你这次回归，却让我发现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

鬼舞辻无惨故意顿了顿。

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你气成河豚的脸上，饶有兴致欣赏了许久，才慢条斯理继续道，“那个怪物，继国缘一……他已经活不久了吧？”

“再强，他也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跟所有的会死的人类一样，面容苍老、头发花白、就连身上也都开始散发腐朽气味……”

“就算身体素质一如往昔，还能一口气背着你赶一夜路不乱呼吸，可他终究也还是会死的。”

“闭嘴！”

你抬脚踹过去。

鬼舞辻无惨握住你脚踝。

稍一用力，就扯得你一个踉跄，摔在他跟前。

他攫获你挠人的爪子。

轻轻松松反剪双手，把你压制在迭席上。

看着你咬都咬不到他，气得直骂人，脸上笑意愈发浓厚。

“结弦。”

他叫着你的名字。

将你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俯就着你气红的侧脸，声音愈发温柔和煦，“等他死后，我让黑死牟，当着你的面，把他一点点吞噬殆尽……好不好？”

“好你妈！！”

你尖叫，“你就是个孬种！”

“都知道他老了，却还是不敢去复仇，只敢把人熬死，你算什么鬼王！”

“没用的狗东西！这世上，就属你最没用了！吃都不敢自己吃，你也别做鬼王了，做没用的狗杂种吧！”

鬼舞辻无惨不恼。

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他抚摸着你的侧脸，就算被你恶狠狠咬住手指，咬得滋哇流血，也不能让他变脸分毫。

“继国缘一本就是个怪物。”

他笑声优雅。

手指肆意搅动着你的口腔。

有几次，伸得太里面，让你差点没吐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跟你一样，也从我身体里长出来？”

“你这种亏，我吃一次就够了。”

直到玩腻，他才慢悠悠抽出手指。

一点点在你衣服上擦去湿漉漉的口水。

“窝囊废就窝囊废，别给自己找借口！”

你骂他。

就见不得他成竹在胸的模样。

可鬼舞辻无惨依旧没生气。

反倒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梅红色的眼睛笑眯眯注视着你：“你想试试吗？”

你愣住。

没反应过他在说什么。

鬼舞辻无惨：“这些多年来，分血液制造的鬼，从没给过我丝毫惊喜，可倘若，是由鬼生出来的呢？”

他冲你笑。

瞧着你陡然苍白起来，好像终于意识到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脸，心情愈发愉悦。

视线稍微下移，隐约可以窥见一丝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细腻。

他是鬼王。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没有那些俗世的想法。

一直以来，他的目标都是活下去，完美无缺地活下去。

可现在……

也许是你的表情太有趣了。

忍不住就想让你随着他的心意，变得更加有趣一点。

他理所当然地抬伸手过来、握住、揉捏……

“结弦，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你满脑子都是那些下流东西，我竟然忘了，还有这种可能性……”

你想躲开。

却被他攥得更紧。

身体都因为他的动作疼到发抖。

可他却居高临下俯视着你。

梅红色的眼珠异常清明，丝毫没有染上情、欲的色彩。

你见不得他得意。

勾住他脖子，把他拉下来。

嘴唇贴在他耳边，勉强定住心神，才道：“壁画真多……我那么多盘菜，就属你事儿多。能行就上，不行就滚。”

“老子的餐桌上，可容不下只会口嗨的小趴菜。”

其实，我应该把这个情节一起发出来的，不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存稿捉襟见肘……最后一章留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