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艾德里安收起了随意的表情，认真地问道，眸光里闪烁着关切。

托尼看着艾德里安关心自己的样子，轻笑一声：“哈，没什么，就是……太忙了……”

明显的转移话题，艾德里安步步紧逼：“忙？忙什么？”

“这个。”托尼随手指了指桌上的战甲，找了个借口：“忙着强化它。”

艾德里安皱眉：“你现在已经够强了，还想要多强？超越世界吗？”

托尼撇撇嘴，转身去将桌上的战甲收拾起来：“如果能超越世界那就更好喽，可惜我现在只是在地球上打转的一个人类，所以我要无时无刻地为了我以及地球的安危而严阵以待，强化武装。”

艾德里安站在托尼的身后，幽深的蓝紫色眼眸散发着莹莹光芒，他试图用古神的凝视看穿托尼试图隐瞒的秘密。

但是却被一道声音叫停。

“艾德里安先生，这里禁止使用古神的力量。”

贾维斯提醒道、

即使托尼背对着艾德里安，他的副手仍旧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检测到艾德里安的力量，于是贾维斯便出声打断了艾德里安的行为。

托尼转头抱着双臂，给了艾德里安一个不赞同的目光：“小艾德，我们约定过的，这里不允许使用你的力量。”

当场被抓包的艾德里安有些手足无措，他干咳一声：“咳咳，我就只是想要关心你一下，毕竟神盾局那边非要我来找你解决一下你的问题，我想着，毕竟我有和你一样的经历，或许能够帮你解开心结什么的。”

“什么意思？”

“噩梦。”艾德里安耸耸肩道：“我也曾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那段时间里，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消瘦得差点被送到ICU里。”

托尼倒是来了兴致，端来了一杯咖啡，对艾德里安挑眉道：“介意和我谈一谈吗？”

艾德里安气笑了：“喂喂喂，这明明应该是我来说的才对吧？！”

“不过……谈谈我的失眠也无所谓，毕竟，你可是罪魁祸首之一。”

托尼眨眨眼：“为什么？”

艾德里安：“我过去曾经试图买凶杀你的事情，还记得吧？”

托尼点头：“记得。包括你曾经想要亲手杀死我的事情，虽然种种原因下，你反倒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托尼说着，恍惚间回忆起来了自己初遇艾德里安的那天。

那是个布满灰尘的倒塌的商铺里，自己被数只怪物围攻落入商铺，遍地都是散落的战甲一号的碎片，坠落的自己伤到了内脏和四肢，根本无法移动庞大的战甲，只能呼吸着充满血腥味的气息，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就在万念俱灰之际，艾德里安就那样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自己身边。

“喂……还活着吗……”

“过来……帮我一把，或许能够救下我们两个的命——”

托尼用这两句话，得到了艾德里安的回答，由此，他们的一切便由此牵连在了一起。

看着艾德里安折断了自己的骨头，拼命爬到了自己的身边用炮弹瞄准了怪物，然后力竭吐血。

那时的托尼，以为这一切是自己弥留之际的一场梦。

但是事实确实是那样发生了，艾德里安拼尽全力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他心口的能源在与艾德里安的血液接触后，得到了补充，使他得以驾驭着七零八落的战甲带着艾德里安和众人冲出怪物的团团包围。

那时，还未知道他就是托尼·斯塔克的艾德里安，即使是伤痕累累，却对自己充满了信任与依赖，昏迷的他在自己的怀里全然放松，仿佛自己是可以信赖的人一样。

但是后来，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艾德里安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弯，对着自己疏远而且冷嘲热讽，甚至时不时露出杀之而后快的憎恨表情。

托尼感到无措，因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他刚刚和艾德里安一起同生共死，现在的艾德里安却将自己看作了敌人，这让他有些委屈。

直到后来，事情的发展逐渐的脱离了他们的认知，成为了人类与地外古神的对抗。

他们之间所谓的仇恨也烟消云散，他和艾德里安成为了可以托付背后、并肩作战的队友……

就在托尼回忆过去的时候。

艾德里安嘟囔着打断了他的思绪：“唔……过去年少轻狂的事情我们就先不提了，我要说的是我更年幼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的父母刚刚去世，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们死在我面前的模样，因此我不睡不着觉，也不敢休息，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才终于得以入睡。”

艾德里安的语气虽然非常轻松，但是托尼依旧能够想象得到艾德里安过去过的是怎样痛苦的日子。

就像自己现在一样，被那难以消解的梦魇折磨着，但是自己现在起码是个成年人，可以利用工作来缓解自己的焦虑。

但是那个时候的艾德里安是给刚刚失去父母的小孩子，他根本没有处理和应对这种事情的能力，只能够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那样的痛苦对于年幼的艾德里安来说，实在是太超过了。

就在托尼张嘴，想要安慰两句的时候，却看到了艾德里安那毫不在意的眼神。

是了，现在的艾德里安已经经历了许多，在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利用自己召唤古神的罪魁祸首之后，他对父母的执念已经渐渐消散，他看透了很多，也成长了许多。

所以艾德里安并不需要同情与安慰。

托尼于是放下了自己多余的同情心，只是顺着艾德里恩的话好奇的问道：“什么办法？”

“那个时候我把你当做我的假想敌人。”艾德里安眼眸转了转，理直气壮：“在那些难眠的夜晚，我是依靠着幻想‘杀死斯塔克的1000种方法’这种方式睡着的。梦里我可以尽情地为我的父母报仇，那里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我可以击败斯塔克，保护父母。”

托尼看着艾德里安毫不心虚说着“杀死斯塔克的1000种方法”这样的语句，有些想笑：“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从小时候就开始惦记我了啊。”

“这只是……”

艾德里安刚想反驳什么，忽然间就接到了来自神盾局的通讯，似乎是对面要求他回去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事情，艾德里安只能叹了口气，对托尼道：“如果你不甘心的话，或许你也可以试着想想‘杀死艾德里安的100种方法’这样的办法入睡呢？”

艾德里安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只有托尼在背后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半晌。

“可是……艾德里安，我并不想杀死你，反倒是……想要你拯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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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白天与艾德里安的对话的原因。托尼再次陷入那恐怖的梦境的时候，他开始试图掌握自己的梦魇。

“当！当！当！”

像是机械一样，被梦境强制操控了的手臂，一下一下的砸在烧红的铁块上，托尼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目光，然后他内心试图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快点醒来！快点醒来！这一切都是梦！

艾德里安的办法似乎有用。托尼感觉到在梦境中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令人寒颤的目光终于消失，而自己手中拿着的也不再是锤子以及烧红的铁块。

梦魇停止了吗？

不，没有。

托尼转身看向周围，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的空间。四周弥漫着无边的虚无，他仿佛被孤独吞噬，心头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不安。

“这里是什么地方？”

“艾德里安？”

“这里还是梦境吗？”

“我该怎么醒过来？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你可以告诉我吗？”

空旷地让人感到恐惧的空间让托尼如置冰窟，他开始呼唤艾德里安的名字，仿佛这个名字可以给自己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