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头盔，瞳孔在蓝光扫描下，门后发出了“嘀”的一声。

“幸好！还能用！”

托尼庆幸道。

随后便松开艾德里安先把他推了进去，托尼在后面跟进来，迅速按下关门键。

门扉合上的瞬间，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发出巨大移动声的怪物在门外显露了身形，那是——

“那是什么——”

艾德里安瞪大眼睛，一脸惊恐。

那个怪物长着一张和他很像的脸……或者说，那怪物长着和艾德里安一模一样一颗头颅，在头颅下方，不是身体，而是一团像是数条蟒蛇虬结起来的身躯。

庞然大物一般的蛇形蠕动爬行着，大概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大小的头颅被那蛇形一样的躯体拖拽着前进，头颅与蛇形连接的部分布满了惨绿色的鳞片，往下就是杂乱无章的蛇身，有三条？五条？或者是无数条蛇尾在蠕动蜿蜒。

当你试图数清楚里面有多少蛇尾的时候，就会失去对数字的理解能力，被那迷乱的深绿色灌注整个脑海，失去理智。

在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画面的瞬间，艾德里安猛地失去了意识，睁着眼睛，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艾德里安！”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差点也失去意识的托尼，他晃晃脑袋，把刚才诡异的画面甩掉，连忙过去查看艾德里安的情况。

艾德里安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坠落，坠落——

像是身上绑着沉重的石块，不断地被拉扯进入深沉的海洋之中，无法上浮，无法呼吸，无法呼唤。

“……死亡……不是……终结……”

忽然在海洋深处，传来了这样的呓语，艾德里安尝试着放松自己的身躯，让自己更加靠近那个声音，想要听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沐浴死亡……一切将……新生……吾神……”

“死亡……不是……终结……”

快要听清楚了！

艾德里安感觉到那个声音在说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越来越迫切，越来越焦躁地想要靠近那个声音，然后——

猛地被抽离！

“！”

“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是现在的思维能力不足以让他判断出来这个声音是谁。

艾德里安的眼球瞬间涣散，巨大的白色光斑占据了视线范围，瞳孔被刺激得收缩不断，渗出了生理性泪。

“快闭上眼睛！”那个声音提醒道：“你睁着眼睛昏迷了三个小时！一时间适应不了，先缓缓再睁开！”

艾德里安下意识的按照这个声音的说法去做，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骤然间，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他一片漆黑的视线里面迸现出来。

“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到了“自己”在死亡前的所有画面——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走上了天台，然后毫不犹豫从上至下坠落。

“他”伸手将自己的掌心放入了血肉墙之上，被血肉墙包裹撕裂的手掌中流出的血液迅速吞噬着血肉墙，让那个饥肠辘辘的他饱餐一顿。

“他”看到自己坠楼后破碎的上半身被安装在一个形偌嘟嘟一般的怪物的上面，爬行着从“自己”坠楼而死的地方爬上了天台。

“他”被贝利强硬逼迫着吞下了一只生的青蛙、贝利闯进了诡谲的世界，看到了变成怪物的“自己”，贝利的思维无法承受这样不可名状的画面，于是，贝利整个人爆裂开来，四散的血肉悄无声息地炸裂在墙壁上，变成了血肉墙般的怪物，将沉睡在他身边的同伴悄无声息地吞噬。

“他”看到怪物艾德里安呓语着催促自己去杀死托尼·斯塔克，去杀死蝙蝠侠，去杀死一切他所憎恨的人。

然后“他”又看到了，在那个有蟒蛇虬结的下半身和艾德里安的上半身拼凑而成的怪物，那个怪物的上半身如同嘟嘟的上半身一般，没有灵魂，仿佛他们两个才是同类。

艾德里安从这些画面当中捕捉到了一些联系，但是他却无法判断出来那种联系到底是从何产生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死去的他会变成怪物？为什么那些怪物会拥有他的上半身，为什么贝利在看到变成怪物他之后会承受不了，而整个人炸裂？为什么那个怪物催促自己去杀死托尼·斯塔克？为什么他能够吞噬怪物的一部分？

等到适应了周围环境之后，艾德里安缓缓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被铺了一层布料的钢板机床上，在不远处放着一些战甲部件，还有一件构造完好甚至有着金红色喷漆的战甲。

看这里的构造，这里似乎是斯塔克之前说过的改进战甲的工坊。

“你感觉怎么样？”托尼撑着艾德里安把他扶起来，担忧问道。

艾德里安目光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现在的感受……”

一些失去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纷杂的信息让他一时间难以将这些事情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

托尼面色凝重的将一份资料推到了艾德里安的面前：“或许，这里面的东西可以帮你解开谜题。”

在艾德里安昏倒之后，托尼带着艾德里安来到了斯塔克集团的地下工坊，非常幸运的是这里没有遭受过任何怪物的袭击，所有的设备在太阳能的支持下还能正常运转。

逃生时对那只怪物惊鸿一瞥的画面，让托尼隐隐察觉这一切背后有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于是他在斯塔克集团的信息库里搜索了艾德里安父亲留在斯塔克集团的相关资料。

然后发现了一些艾德里安的父亲离开之前还没来得及被销毁的文件，令他惊讶的是，文件竟然有这三重加密。

文件内容表面上是关于丹尼尔·弗尔曼在斯塔克集团的生物研究记录。

第二层内容则是大量的违禁生化武器研究，第二层资料要是泄露出去，斯塔克集团会站上被告席，他将面临无期□□，这让斯塔克惊诧，他从不知道斯塔克集团竟然还进行过这些研究。

当他破解了第三层加密之后，一切谜团便被统统解开，前面的第二层加密，完全是为了掩盖第三层的资料。

托尼粗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只仅仅看了几行字便让他无比震惊，为了保护艾德里安的隐私，托尼没有继续看下去，只是将那些东西一一下载整理好，等着艾德里安自己来查看。

之后在艾德里安昏迷的时间里面，托尼专心用自己早就在商场时就设计好的图纸改进战甲。

叮叮当当的几个小时之后，艾德里安醒来，托尼将自己手里的资料交给了他。

艾德里安看到托尼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让他心生不安，他低头迫不及待的翻开了资料的第一页，上面开头的几个单词瞬间让艾德里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

《远古生物硬膜髓空腔脊鱼与人类杂交混血的可能性研究——亚当计划》

“……基因复制……杂交……母体自愿捐献……胎生……卵泡未孕育……失败次数……玛德莲·诺依曼……胚胎发育良好……”

艾德里安魔怔地念出了文件当中的一些字样。

“研究人：丹尼尔·弗尔曼。”

“这是……我父亲的名字。”

艾德里安喃喃着。

艾德里安几乎要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他疯了一般将手里的纸张扔到半空中，猛地抓着托尼的衣领将他按在桌上，高声诘问着托尼：“是你！是你在用这些东西欺骗我，你不过是、把你们斯塔克集团的肮脏营生打印出来……然后印上我父亲的名字……用来栽赃他的罢了！”

艾德里安的话越说越心虚，到了最后他甚至崩溃地吼出来。

似乎只要声音越大，他说的一切就是真实的！

他无法承受父亲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的这个事实。

第34章

亚当。

艾德里安的父亲最爱叫他这个昵称, 但是，艾德里安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放着简短的艾德不叫, 反而偏偏要叫拗口的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