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微微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关于我身上出现了某种无形的结界，将我限制在了以某个人为中心的范围当中，如果超过这个范围就会有一种无形屏障将我挡住，让我无法离开这件事，我想你应该对这件事情有一些头绪？”布鲁斯将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常说了出来。

布鲁斯本以为艾德里安会对此否认，或者是什么。

但是没想到的是，艾德里安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种惊恐的表情。

“你是——哥谭的蝙蝠侠？”

那个让艾德里安夜夜梦魇的黑漆漆的身影，那个导致火拼中的子弹脱轨而击中母亲后背的罪魁祸首。

艾德里安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嘟嘟在自己的梦中一直在说“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他一直以为在自己身边的只有托尼·斯塔克这个自己想要杀死的家伙，因此才会被那种恐怖的呓语催促着去杀死斯塔克。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心中一直想要杀死的两个人早早已经聚集在了他的身边，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而斯塔克和韦恩身上的那种结界，是因为他自己在流行于来临时所许下的那个愿望被实现了。

所以他们两个才会被限制在结界内，只能够沿着结界中心的所在来寻找自己的所在处，从而让他能够直面的敌人。

这样艾德里安就能杀死自己的敌人，达成心中所愿。

——然后呢？

艾德里安不禁在心中疑问。

当他杀死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两个敌人之后，达成了自己在那场灾变流星雨降临之时所许下的愿望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会变成像是他的“兄弟们”一样的那种怪物！

艾德里安脊背上面汗毛炸起。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被艾德里安联系起来了，所谓的梦中的嘟嘟，所谓的让自己杀死他们的恐怖呓语，全都在恶意的引导着他去达成流星雨中的愿望，然后献祭自己的灵魂与□□，蜕变成怪物之一！

在自己的身份被道出的瞬间，布鲁斯是惊讶的，但是随机一想，现在已经不是无数眼睛针对蝙蝠侠的危机四伏的哥谭，而是末日降临的纽约，因此身份即使是暴露也没有什么所谓。

但是在看到艾德里安除了对自己身份的了解之外竟然还有一种对于未知的惊恐的时候，布鲁斯倒是疑惑了：“你猜对了，但，我想你虽然在哥谭住过一段时间，可蝙蝠侠这个身份应当与你没有过多的接触？”

蝙蝠侠唯一与艾德里安接触过的时间只在那次哥谭火拼当中，随后布鲁斯几次想要资助这个孩子则是通过韦恩集团下辖的慈善机构，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按理来说，艾德里安不应该对自己表现出这种情绪。

“是，你与我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我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

艾德里安垂下眼眸，母亲的死，就是因为那颗被蝙蝠侠击中偏离轨道的子弹。

【可怜又无辜的玛德莲，她死于蝙蝠侠之手，仇人就在眼前，为何不为你的母亲复仇？】

艾德里安吞噬了怪物后增强的力量压制下去的呓语，渐渐又在艾德里安的耳边响起。

第36章

隔离区里, 韦德无聊地躺在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

数到三万八千九百一十一根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韦德瞬间直起来身子，刚才萎靡的神态瞬间变得精神抖擞：“亲爱的小艾德, 你终于回来了，我独守空闺实在是太寂——”

“发生了什么？”

韦德在看到艾德里安的状况之后, 耍宝的心态瞬间消失。

与离开时安然无恙的艾德里安不同，现在的他就像是被扔进脏水里涮了一遍的毛绒玩具一样, 整个看起来狼狈又可怜，甚至在他的袖口上，还有明显的血迹。

韦德紧张地窜过来掰着艾德里安的双肩查看着他是否有受伤，发现艾德里安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之后，韦德抓着艾德里安衣角上的一丝斑斑血迹装模作样地嚎啕大哭：“哦, 我的天哪，那个狗屎的斯塔克, 是不是对可怜的小艾德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说完韦德拔出背后的双刀，气势汹汹：“小艾德是不是受到了非人的伤害！？竟然流血了！不行，我要去找那个家伙决一死战！”

艾德里安连忙拉住韦德：“不是斯塔克。”

是布鲁斯·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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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呓语响起的瞬间。

艾德里安立刻抽离了神志, 同时将自己的掌心划破，将血液滴在了布鲁斯房里的一个玻璃瓶里，在伤口愈合之前, 有血迹沿着掌纹落在了袖口上。

按照之前斯塔克所说的，在遇到自己之后, 血液落在他身上导致束缚他的结界消失，这说明，艾德里安的血液是关键。

“这里, 是解开你身上结界的办法。”

艾德里安将玻璃瓶展示给布鲁斯看。

布鲁斯看着艾德里安手上伤口愈合的速度，眯起来双眼。

这种愈合现象, 与那些怪物别无二致，说明，艾德里安异变的程度已经非常严重。

但既然艾德里安并没有在自己面前隐藏这些的意思，说明他已经有了控制异变的把握，否则的话，站在自己面前的，就不是和自己交易的艾德里安，而是试图吞吃掉自己的怪物。

布鲁斯抬抬下巴：“你的条件。”

“告诉我，你所掌握的古神复苏研究协会的所有资料。”

艾德里安将玻璃瓶放在了对方面前的桌上，坐在对面，洗耳恭听。

布鲁斯本来放出这个饵就是想要引导艾德里安前来，自然早早就准备好了所有关于这个协会的资料。

“古神复苏研究协会，十年前开始在哥谭地下聚集，本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协会，但是在三年前，开始在明面上开展活动。”

艾德里安打断：“三年前，具体时间是？”

“三年前五月中旬左右，这个协会开始向众多哥谭大家族广撒网筹集慈善款，韦恩集团就是在那个时候收到了邀请函。”

艾德里安闭了闭眼。

三年前的五月三日，是他的生日，而就在那天，他的……父亲和母亲去世。

随即古神复苏研究协会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活动。

过去艾德里安根本不会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但是在知道父亲过去进行的那些活动之后，艾德里安便不得不在意起它们之间的联系。

“请继续。”

“在宴会上，我听神的信使传颂了他们协会的宗旨，但是不幸的是，我只参与了前半段宴会，后半段就被以不礼貌的原因给礼貌地请离了宴会。不过，除了之前和你们说过的几句宗旨，我还大概听到了一句——”

“那应该是一个献祭流程，具体内容是：以至亲之血浇筑躯壳，使躯壳魂灵慰足而去，吾主便可借由躯壳复苏。”

布鲁斯回想到了那场宴会中那些所谓“神的信使”的疯癫话语和行为，心有余悸：“当时听到这非常诡异的一句话时，我对此只感到荒谬，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已经完成了这个献祭仪式。如今世界遍地都是人类所异变成的怪物，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底召唤出来了什么东西……”

“还没有完成。”

“什么？”布鲁斯没有听清楚艾德里安的自言自语。

艾德里安抬头，笃定道：“我是说，那个仪式，还没有完成。”

根据布鲁斯给他的资料和在父亲的实验室看到的一切，艾德里安现在已经能够将这一切捋顺，父亲在几年前加入了这个名为古神复苏研究协会的组织，一边进行着生物科学研究，一边借由他生物学家的身份，参与着迷信活动，为所谓的“古神复苏”而寻找契机。

而他，艾德里安，或者说，弗尔曼的亚当，就是他经历了十多年研究之后，寻找到的最佳用于复苏古神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