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额头布满汗水顺着艾德里安的眉骨滴落在锁链上，溅起一阵焦黑的烟雾。

即使是痛到了极致，艾德里安仍旧没有闭上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被锁链缠绕着的手腕，那上面已经被电得焦黑入骨，皮肉已经碳化，只剩下薄薄一层腕骨被锁链挂着。

“滋啦——”

第三次电击袭来，艾德里安双眼翻过白色，一瞬间的痛苦差点让艾德里安失去意识，但是还好，治愈能力让艾德里安瞬间清醒。

然后——

艾德里安猛地从锁链中扯出来了已经不成样子的双手手骨！

失去束缚的一瞬间，蓝紫色的治愈能力迅速在艾德里安的双手上为他覆上了一层血肉，鲜红的血液喷溅！

“还不够！”

艾德里安皱眉催动自己体内吞噬时留下怪物的饱腹感，传递到手腕上，促使手腕迅速恢复！

效果很显著，蓝紫色的光芒瞬间暴涨，艾德里安的手腕被迅速恢复！

【被告——】

在法槌怪物反应过来艾德里安在做什么的瞬间，艾德里安举手指向法槌！

【艾——德——】

时间瞬间被减缓，艾德里安看到了法槌“当！”的一声敲击在了空气上，被告席上自己脱身的锁链猛地被拉扯驱使着向艾德里安的方向而来，已经瞄准了艾德里安垂在身边的另一只胳膊，只要被捆上，艾德里安就会失去对它的反击能力，但可惜的是……艾德里安已经先发制人！

在艾德里安的控制领域里，所有的一切，在艾德里安看来，都缓慢得如同百岁老人一般，根本无法伤到艾德里安分毫！

艾德里安控制了法槌之后，没有直接杀死它，而是缓缓走到了它的身边。

每走一步，就加深一次手掌对法槌的束缚，每加深一次，法槌上面就会出现一道裂隙。

“咔吧！”

“这一下，是替布鲁斯·韦恩还你的。”

“咔吧！”

“这一下，是替陪你演了一场戏的群众演员彼得给你的，你不应该利用他的梦想和他的家人。”

“咔吧！”

“这一下，是替陪你演了一场戏的群众演员托尼给你的，我再说一遍，我绝对不会杀了他。献祭仪式，不会成功的！”

“咔吧！”

“这一下，是替陪你演了一场戏的群众演员史蒂夫给你的，美国队长的盾牌不是你用来搞笑的工具。”

“咔吧！”

“这一下，是替陪你演了一场戏的群众演员韦德给你的，虽然我觉得他不需要，但是我不会厚此薄彼。”

法槌感受着自己身体正在一点点碎裂，但是却毫无办法，甚至声音里还在延续着刚才喊着的艾德里安的名字。

【里——安——】

艾德里安站在了法槌面前，他扯起胜利的笑，眼中流溢着蓝紫色的光彩。

“我赢了。”

艾德里安攥紧手掌。

“咔吧！”

法槌像是一块薄冰一般，被艾德里安整个捏碎，瞬间，以法槌为中心的法院环境咔嚓碎裂成了齑粉！

幻境掩盖下的现实世界显露在了艾德里安的视线中！

艾德里安首先看到的是原先法槌所在的位置，化作了一个凸起半米的平台，上面斑驳着淋漓的血肉与骨骼，骨骼插在平台上的血肉里，排列参差不齐，看起来像是一个祭坛。

这说明，法槌刚才“当当”敲击的时候，并不是在敲击空气，而是在敲击这个祭坛。

艾德里安从幻境中脱出之后，祭坛已经从中间裂开了两半。

“看来，法槌也不过是这家伙幻化出来的幻觉之一，它的本体应该是这个骨肉祭坛。”

艾德里安没有因为祭坛碎成了两半就放过它，而是利用螺丝刀放血，将自己的鲜血淋在了祭坛上，将骨肉祭坛蚕食殆尽，以补充自己刚才因为加速治疗手腕骨而浪费的食物储备。

“嗝——”吞噬完骨肉祭坛，艾德里安罕见地打了个饱嗝儿，舒服地拍了拍肚子，转头观察周围的情况：“对了——其他人——”

艾德里安从骨肉祭坛上转过身，看到的画面让他一瞬间愣住。

“这里是……哥谭？”

刚才只注意了骨肉祭坛，艾德里安此刻放眼望四周望去，发现他所在的位置，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骨肉祭坛的上方！

骨肉祭坛的边际延伸到浓雾之中，看不到尽头。

在骨肉祭坛的西北角和西南角，两架坠落的直升机冒出了滚滚黑烟，好在那两架飞机上已经没有活人存在。

因为那些活人，全部被血肉筋膜缠绕着站在了一个骨肉祭坛上，像是一个个美味的祭品。

在骨肉祭坛之外，艾德里安看到了布满灰黑色阴霾的天际和隐隐约约的哥谭建筑物，以及模糊的，藏在浓雾之中的某种巨大的、恐怖的、不可直视的恐怖存在。

那些存在，在浓雾中影影绰绰，非常引人注意，但是当艾德里安想要探究一番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就会发现，那些存在像是一幢幢高大低眉的石像，又像是庞然而不可捉摸的雾，又像是被狂澜巨涛催来的深海巨物。

仔细听听，那些存在，像是在低语：“格拉赫科穆拉——咕伊科呜咕——”

艾德里安只是静心聆听了片刻，就被那不知名的难听呓语刺激地双眼发昏，耳鸣头晕，恍惚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流下，伸手一抹。

“这是、什么……”

艾德里安看到自己手指上有一抹红色，这才猛然发现，那是自己眼睛里面流出来的鲜血！

“糟了！”

艾德里安连忙用手里的螺丝刀给自己胳膊划了一道，疼痛感这才拉回了他的理智。

“不要去听，不要去看，不要去探究……”

艾德里安默念着这样的话，提醒着自己提防那些怪物的影响。

艾德里安碎碎念着来到了束缚着彼得的骨肉祭坛旁边。

“给自己找点事做，分心分心分心！我要救彼得，救其他人——”

艾德里安胳膊放血，腐蚀掉了困住彼得的筋膜和祭坛。

彼得失去支撑猛地掉落到了艾德里安的怀中，艾德里安先试了试彼得的鼻息，发现正常之后，拍着彼得的脸颊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

“彼得，彼得，你醒醒！”

片刻后，彼得缓缓睁开了眼睛。

艾德里安喜道：“彼得，你没事吧？！”

但是，对面的彼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他在看到自己在艾德里安怀里的时候，有些迷惑地发问：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是？”

第45章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 你是？”

艾德里安见到彼得对自己一脸陌生的样子，眉毛皱起：“彼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艾德里安啊，我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艾德里安？”彼得迷茫地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不过，你看起来像是个好人, 我们有机会的话会成为好朋友的。可我现在没时间交朋友，我得去找本叔和梅姨, 我要把我的麻省理工录取通知书给他们看——”

彼得看向空空荡荡的双手，有些讶异：“唉？我的录取通知书呢？！我的录取通知书呢！”

丢失了录取通知书的彼得慌张地向艾德里安求助：“请问你有看到我的录取证书吗？”

艾德里安看着彼得现在的模样，顿时了然。

彼得仍旧困在骨肉祭坛制造出来的幻觉中没有醒来，在幻觉里，他是家庭美满的中城高中学生, 考上了麻省理工，想要和自己的家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而不是现在这个与家人失散, 居无定所，到处逃命的可怜虫。

相比于他们现在的生活来说，幻境里的一切确实美妙得不可自拔。

如果现在有人为艾德里安构造了一个父母健在, 他们一家和和美美的幻境的话……即使是艾德里安，也舍不得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