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知道她担心什么，安慰道：“放心吧，现如今进了离州地界，那些人在胆大也不会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小远城内的大概情况，只能麻烦你先打探了。”

“……好，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李莲花应下后，顾寒清便一个人先进了城，进城后才发现，凡是能粘贴告示的地方，都贴满了李莲花的破刃榜。

本想找街边小贩先打听一下这里是否有连泉的下落，恰好遇到了买东西的方砚云。

方砚云看见顾寒清，一脸惊喜，高兴的跑过去，“师姐！！”

顾寒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手里还拿着食物，“你怎么在这儿？”

“噢，我和小宝在百川院查到了连泉曾经有个下属，叫牛头马面，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这儿，所以就赶过来了。”

“方小宝……”顾寒清眸光闪烁，“他也来了？”

方砚云点头，他有好多话想问顾寒清，拉着他来到街边一家馄饨店，点了两碗馄饨。

“师姐，怎么就你一个人？李莲花和大师兄呢？”

“师兄回蓬莱岛了，这四处张贴着破刃榜，李莲花在城外，我先进来打探城内情况，他不方便露面。”

“那倒是……”方砚云讪讪点头，“我们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满城的破刃榜。”

说完，方砚云清了清嗓子， “师姐，我到现在都像在梦里一样。”

他环视了一圈后，低声道：“他……真是李相夷？”

那个天下第一的剑神李相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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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担得起师父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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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清不答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只是觉得……太奇怪了，李莲花那羸弱的样子，风一吹好像就能把他吹倒，他居然是天下第一的剑神。”

方砚云自言自语的呢喃后，看向顾寒清，“那师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李莲花要隐姓埋名啊？他不肯回来，任由江湖传开他死了的消息，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看着方砚云试探性的目光，顾寒清扯唇，“你是替小宝问的吧？”

“……”

“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方砚云挠了挠头，“我们也才到了两日，他去城门口了。”

“城门口？”顾寒清眉头微蹙

“是啊，我们来这儿其实除了找连泉，也是来找你们的。”

方砚云将百川院让方多病查的事情一一告知，叹气，“小宝他其实不是怀疑李莲花，他只是很生气，李莲花从头到尾对他没有一句真心话。”

顾寒清扯唇，“我知道。”

若是方多病当真怀疑李莲花，那么现在破刃榜上的名字，就不会是李莲花了，这就说明了方多病并没有把李莲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百川院。

她环视了一圈，“你们这两日可有打探到什么？”

“倒真有个怪事，我们去了当地衙门打探牛头马面的行踪，据衙役所说，六年前的确出现过一个双头的连体怪，那个时候城内还有矿采，后来这里的祖母绿矿采没了以后，就没人再见过他们了。”

方砚云吃着碗里的馄饨，缓缓说着他们这两日查探出的事，“当年矿山发生了爆炸，一下子炸毁了半边矿山，怪事也就发生了，每隔十天半个月，那里的洞内就会传出声音，喊着阎王娶亲，紧接着城中就会有一户人家门口放着钱匣子，然后就会失踪一位姑娘。”

“阎王娶亲……消失的姑娘……”

顾寒清垂眸沉思着，方砚云吃完馄炖，才问：“对了师姐，大师兄怎么突然回蓬莱岛了？”

顾寒清淡淡道： “找老头有事。”

“啊？”方砚云惊讶，“找师父？”

大师兄突然找师父干嘛？

而此时的李莲花，等了许久，按照苏小慵驾着莲花楼的速度，应该比他们先到，可现在都没有影子。

偏偏阿清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李莲花想了想，不露痕迹的用袖子捂着口鼻，只露出眼睛来回转，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城。

方多病刚到城门口没一会儿，就见到李莲花慢悠悠的进了城。

他手里抱着剑，扯唇，扬声道：“这么巧啊？”

李莲花脚步一顿，看着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少年，他捏着眉心，自言自语，“还真是冤家路窄，这臭小子怎么也在……”

不等他反应过来，方多病已经大步上前拽着他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城角下。

李莲花被拽得踉跄了几步，“哎哎哎……”

方多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胆子倒是大，满城贴着你的破刃榜，还敢人模人样的走城门？破刃榜之事，李公子不可能不知道吧？”

“……破刃榜上的名字确实是李莲花。”李莲花眸光复杂，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没跟他们说出我的身份，为什么？”

方多病硬着头皮道： “我不想做落井下石之人而已。”

“我和笛飞声真的没有勾结，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方多病冷笑，“我不清楚！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连知道你名字都是假的，我何曾看清过你？”

李莲花沉默了半晌，叹气，“方多病，我确实欠你一个解释，只是现在我真的不能和你回四顾门，我要先找出连泉，拿到天冰，找出幕后真凶，更何况现在不止是南胤，还有更可怕的危险藏在暗处，我必须要抓出来。”

他抿唇，“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们联手一起查出真相，如何？”

说来也是可笑，曾经是方多病缠着李莲花查案，现如今倒是颠倒过来了。

方多病扯唇，“你是逃犯，我是刑探，你凭什么和我联手，劝你还是乖乖和我回百川院吧。”

话落便要上前抓人，李莲花后退了两步，“那个……你冷静点。”

方多病停下，好似整暇的看着他，仿佛想说有什么花招尽管使。

李莲花余光瞟向四周，打算多拖延一下时间，等着阿清回来。

他清了清嗓子，“不如咱们打个赌，如果你能先比我找到连泉，我一定跟你回百川院，绝不食言。”

可惜，方多病现在对他的话不会相信半分，他举起剑拦在李莲花面前，“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要么乖乖跟我走，要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莲花垂眸看着面前的长剑，他似无奈的扯唇，“徒弟打师父？大逆不道啊……”

“师父？”方多病神色复杂，冷笑，“你觉得你担得起这二字吗？”

说完，便不再和他啰嗦，方多病控制了力度，剑柄打在他胸口，可没想到他如今身体似乎比之前还要羸弱，现在的他，丝毫没有当时在石寿村时一人独战金鸳盟要强，反倒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方多病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现在的天气虽说入了秋，但也不至于冷，甚至还有些闷热，可他大白天的，就披着一个披风，一袭浅绿衣衫，看起来似乎……额外怕冷。

“李莲花，别装了啊！”

李莲花也没想到这臭小子真的动手，他捂着肋骨的位置，咳嗽了两声，抬头看见方多病身后缓缓走来的两个人，他直起身子，没好气的道：“当真是个不孝徒……”

方多病现如今听不得这些，他捏着剑柄的手泛白，“你配得上这师父二字吗！”

“他有何不配？”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透着不悦。

闻言，方多病转身，就看见顾寒清和方砚云走了过来。

顾寒清径直来到李莲花身旁，扶着他，上下打量着，“没事吧？”

李莲花勾唇，“啊，没事，还好你来了。”

顾寒清扭头看向方多病，方多病抿唇，“顾姐姐……”

她语气十分平静，“方小宝，你幼年时，他为李相夷，赠你木剑，予你鼓励，你长大后，他为李莲花，传你扬州慢，舍命救你，这声师父，他有何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