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神医，你快看看李莲花，他一直说他有心疾，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吓人，现在药喝了也没有醒，大夫看完了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能拜托你了。”

关河梦看着方多病急切的样子，“先前看你对他处处不满，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旧怨。”

方多病抿唇，“我那是跟他斗气，现在小命要紧，你快看看他吧。”

顾寒清站起身，给关河梦让了位置，抿唇，“多谢。”

关河梦摇头，“无需谢我，先前你用真气护了小慵心脉，就当我还你的人情，”

替李莲花把脉时，关河梦皱眉，“这脉浮沉难测，怎么如此奇怪，脉象具软，气血耗散，无以为继，这脉象已是不足……”

方多病急问：“不足什么？”

苏小慵也满眼担忧，“李大哥很严重吗？”

关河梦正要张嘴，手指被人轻轻碰了几下，他垂眸看了眼李莲花，临时改口，“他先天心疾，虽无性命之忧，亦当摒除忧思躁动，安心修养。”

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有顾寒清深深看了眼李莲花和神色异样的关河梦，沉默不语。

关河梦开了药方后，方多病便急匆匆出去抓药了。

关河梦离开后，顾寒清让方砚云留下照顾李莲花，自己追了出去，出声，“关神医留步。”

顾寒清看了眼苏小慵，苏小慵抿唇，“关大哥，顾姑娘，那我先走了。”

等人走远后，顾寒清才缓缓道：“还望关神医如实告知，李莲花究竟怎么样了？”

“……我不是说了吗，他……”

“我知道他中了毒，你无需瞒我。”

关河梦意外了一瞬，想到他们二人的关系，便释然了，他抿唇，“说实话，他中了什么毒我诊不出来，他的脉象，撑不过四个月。方才我没说，是李莲花自己的要求，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不足四个月……

顾寒清身上力气仿佛被抽干了，眸光陡然暗了下来，心头像被人狠狠锤了一下。

明知道他动用扬州慢后，定然时日不多，可听见不足四个月，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好像被挖空了一样。

关河梦何时离开的她也没注意，她站在门外，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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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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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意识清醒了片刻，只看见了床边守着的方砚云，片刻又昏睡了过去，直到傍晚才醒过来。

晚间时候，李莲花缓缓睁开眼，方砚云见他终于醒来，松了口气，急忙上去扶着他坐起身。

“李莲花，你总算醒了。”

李莲花脸色苍白，抿着唇，他睁着眼睛努力看清房中的场景，待模糊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明。

他扶额，第一时间便是问：“阿清呢？”

方砚云无奈，“师姐为你损耗内力过多，我让她回房间休息了。”

李莲花身子一顿，抬目看着他，眉头轻蹙，“她……”

“放心吧，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方砚云抿唇，“反倒是你，你吓死我们了知不知道，你这心疾也太严重了，我看你还是和我们回一趟蓬莱，请大师兄给你看看能不能根治吧。”

李莲花缓了缓体内毒素的躁动，撑着床起身，“我去看看她。”

“哎哎！”方砚云急忙扶着他，叹气，“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就你这样子，我都怕你多走一步就晕倒了。”

他扶着李莲花走到桌前坐下，抿唇，“小宝去给你煎药了，我去看看他，你别乱动啊，我顺便去找师姐。”

话落，就先出门了。

没一会儿苏小慵就来了，看李莲花终于醒了，她开心的走过去，“李大哥，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莲花扯唇，“还好，就是有点头晕，无碍。”

苏小慵看他揉着眉心，她默默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李大哥，你喝点水，润润嗓子。”

李莲花委婉拒绝，“我一时不渴，先放下吧。”

苏小慵面纱上的双眸似水，含着担忧，“李大哥，我很担心你。”

李莲花叹气，“多谢苏姑娘好意，我这是旧疾，已经习惯了。”

他看着她脸上的面纱，问了一句，“苏姑娘你的伤……”

苏小慵眸光闪烁，捂着脸上的面纱，抿唇，“关大哥说他有办法，他会治好我的，而且方砚云他也说，会请医圣前辈给我一个驻颜丹，助我恢复脸上的伤。”

李莲花点头，苏小慵扯开话题，“对了李大哥，我收到爷爷的来信了，他说冰片跟祭文没有查到，但是你拿的那个香他确定就是南胤香。”

李莲花皱眉，“那这效用……”

苏小慵点头，“和在元宝山庄闻到的是一样的，这就是南胤的第二大秘术，乃无心槐所制成的迷香，燃之，可让人陷入愉悦的幻境之中，失去痛感，任人宰割，被活剥人皮也不会挣扎，若以大量的无心槐对付习武者，会让人散功，武功尽废。”

“不过南胤已经灭国了，无心槐也应该越来越少，这香可是相当稀少珍贵，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

李莲花越发断定师兄之死与金鸳盟三王无关了。

苏小慵想到今天见到角丽谯，她啊了一声，“对了，我今日见到角丽谯，发现她用的是南胤话，话意我辨不出来，但我确定那是南胤话，我听爷爷学过。”

“角丽谯？”

“嗯。”苏小慵犹豫了片刻，脸色不太自然，“其实爷爷这次来信，也是来催我回家的，可李大哥，我想……”

李莲花视线划过少女紧张无措的手指，他心下了然，浅笑，“苏姑娘，可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已有心上人一事？”

苏小慵微怔，虽然已经心知肚明结果，可她还是不死心，“是……顾姑娘吗？”

李莲花浅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苏小慵眼底掠过一丝受伤，抿唇，“李大哥是不是……很喜欢顾姑娘？”

“……苏姑娘，你很好，也值得更好的人。”

“可你也很好，我也再也遇不到你这么好的人了……”

李莲花没想到这苏小慵竟然对他如此用心，他叹了口气，“苏姑娘，多谢厚爱，只是莲花心中已有一人，再装不下其他。”

苏小慵咬唇，勉强笑了笑，“我……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李大哥休息，就先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话落，不等李莲花，便跑着出去了。

关河梦进来时，李莲花扯唇，“不追上去看看？”

关河梦抿唇，“她会想通的。”

李莲花轻笑，“关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来问问你的来历，也是来告诉你，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上四个月了，若不想死的更快，就别再动用内力。”

李莲花眸光闪烁，似自嘲的笑出声，“原来……都不足四个月了。”

关河梦抿唇，“本想来告诉你，你既知你是将死之人，就别再招惹苏姑娘为你伤神，可刚才听你那番话后，我倒是不担心了，你心有所属，小慵她……不过是错付了。”

“……是啊，将死之人，何必连累她人……”李莲花出神的望着窗外。

“好自为之吧。”

关河梦说完就离开了。

李莲花坐着发呆了半晌，才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忽然，一阵飘渺深远的萧声传来……

他眼底的光忽明忽暗，立在窗前，静静听着熟悉的萧声。

他知道，吹箫之人就在房顶，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心却无比空寂悲凉……

阿清，我知你心意，我心亦然，可我时日无多，关河梦说的对，我本是独来独往，一人生一人死，何苦在让活着的人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