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来了……明明根本没有审美那种东西。”话虽如此，谈到偶像，他的话匣子就被打开了，津津有味讲了很多有关喵酱名曲的趣闻，而小松至少很给面子地没有打断他。

最后他掏出手机和耳机来，兴致勃勃道：“现在就给你听听看，我最推荐的一首吧！”

他把耳机递给了小松。

眼见着小松戴好耳机，他存了点恶作剧的心思，把声音往上调了几格。

小松：“哇干啥有必要开这么大声吗！好好好我懂你爱她！男人真是为了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可怕生物啊！”这人也是天赋异禀，居然就着超大的声音听下去了。

轻松在一旁巴巴地候着，突然的灵光一闪，试探地道：“小松哥哥，我把你藏起来的小黄书卖了。”

小松全然没听见，闭着眼微微扬起头，好像全然沉浸在音乐里。

不妙啊，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再究其缘由，是要做坏事前会感到的莫名其妙的刺激。

“呆松，废柴松，智障松。”轻松继续一字一顿道。

浑然不知自己在被骂的人这会儿甚至跟着节拍摇头晃脑起来。

轻松静静看着他的侧脸，这时温度、时节、天气……一切都恰到好处。周围没有别人，这一方天地只属于他们两人。是最平常的时刻，也是最好的时刻。

小松的脸还是那么欠扁，永远不能打理好的呆毛还是那么搞笑，这么想着，轻松真的笑出声来了。

旋即他想，既然一切都正正好，为什么不能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呢？每一个细胞都在这样撺掇着，怂恿着，期待着。

反正小松听不到，而既然听不到……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偷偷摸摸，全都是光明正大。

冰激凌留下的甜味在空气里懒懒地漂浮着。亢奋汇成奇妙的冲动。

还要等多少次机会，才能再拥有这样的午后，连路边的小石子都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像是准备好点缀一场美梦。

这梦在他心里盘踞已久，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蠢货小松。”他小声而又认真地，仿佛在做什么虔诚的祷告般，说道，“有件十万分不妙的事情，我啊，好像……”

小松虽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却仿佛感受到他的视线，侧过头来对他微笑。

轻松从来没有好意思说过，但那的确是他最见过的、永远模仿不来的、最好的笑容。

我啊……他心里落下轻轻的喟叹。

好像喜欢上你了。

第10章

*部分情节涉及对漫画梗《40年后的小松君》的化用

小松摘下耳机，疑惑地问：“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有。”轻松否认道，又说，“歌怎么样？”

“要我说嘛，那简直——”他故意拉长音调，然后大笑着道，“一点都不好听！”说着像是知道轻松要揍他一样，赶紧跑远了，边跑还边叫“先走一步啦小轻松”。

轻松象征性地追了两步，就缓下了步子。

这会儿无需与小松面对面，或许是好事。他并非多么勇敢的人，难得前进了半步，便开始害怕自作多情，也害怕得到不好的回应，索性再退回一步来，始终保持矜持得好似浑不在意的姿态。

他不追上去，小松多半会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开喵酱的玩笑而生气了，然后便会回身来哄他。这套路轻松熟悉得很，每次把他气得想揍人后，小松都会百般逗他开心。

当然逗他开心的方法多半都很傻缺就是了，思及此，轻松不由很无奈。

其实他知道的，小松每次的挑衅式玩笑，以及，轻松自己每次的妥协与不计较，前者并不是“被偏爱的便有恃无恐”，后者并不是因为软弱好欺负。

若论原因，小松或许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寻找一些存在感，确认周边的人不会离开吧。这是轻松的直觉，是身为曾经的搭档的直觉。

所以，比起他脑内的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小松更希望能跟他回到小时候的关系吗？

他有些想不清楚，混乱的感情就像春天多变的天气，让人纠结且焦躁。这天到傍晚的时候，突然下了一阵急雨，有同学在讨论接下来几天都将陷入连绵阴沉的天气，如此条件，连出门都万分没有干劲。

先前急进的插曲过去了，他们又回到了日常的轨道。

“轻松啊，答应我一个请求吧。”

“说来听听，我考虑一下再拒绝你。”

“好无情？！我只不过想跟你出去玩嘛。”在天气的影响下，小松也难得蔫蔫的，趴在桌子上说。

“去哪？”轻松问他。

“热海之类的啊，不是风靡一时么。”小松想了想，又说，“或者哥哥带你去见识一下无人的荒漠吧，在遥远的另一片大陆，沿着国境线孤独地前行……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