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芙琳摇了摇头，“不，他们走的流程是完全合法的，这不在风纪官的职务范围内。”

“那我自然也对此毫无办法。”

“但是这些证据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全部公开的话，相信舆论压力也不是很好承担的吧。”缇芙琳翻找出了项目的题目，“看上去这个题目一直是妙论派学院的经费来源？”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彼此指的是哪方面的后果。

如今项目草草收尾已经很要命了，要是再赶在招生季曝出来一波学术丑闻，那教令院一定得哭死。

没了生源和经费，妙论派下一步怕不是就是把全部学生支到沙漠里面去赶工程赚钱。

“但此事和我毫无关系。”艾尔海森还是不为所动。

“那可不一定，”缇芙琳晃了晃右手食指，

“我有个朋友是路过须弥的旅行者，她曾经在某次喝醉了之后告诉过我，大书记官貌似有一位来自妙论派的天才室友？”

两人对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缇芙琳总感觉从对面人脸上看见了一丝短暂的无奈。

“你目前的进度到哪一步了。”艾尔海森示意她拖把椅子坐下说话。

看来成功把书记官拉上贼船了。缇芙琳暗自庆幸，如果后续事务有艾尔海森来坐镇，她也能完全放心了。

艾尔海森垂下了眼睫，克制住刚才心脏处传来的轻微被牵引的触感。

看来法则还是更喜欢看他们俩互相成就，就是不知道这次，少女又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解决这个棘手的事件。

坐下来的缇芙琳避重就轻地把原身所经历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说到最后被迫站上天台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对面人的状态不太对劲。

缇芙琳悄悄瞥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顶多就是面容比往常更加冷了一点。

少女收回思绪没再纠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赚回本金，“我打算利用匿名论坛曝光这件事情，然后利用舆论压制，再顺水推舟，把受害者集中起来。”

“我不相信这是他们团队第一次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你的首要目的应该不只是曝光吧。”

艾尔海森拾起一支羽毛笔写下一串地址递过去，“之前随手改良过的论坛，在虚空关闭之后就废弃了。”

缇芙琳双手接过来，分神一秒感叹这人的字也很好看，“当然不是，还钱才是第一要务。不过那边的民间借贷利率过高了，我看过须弥法律，高于法律保护范围内的利息无需偿还。”

艾尔海森满意地勾起唇角，看来不需要他再科普一遍了。

少女还在和他讨论关于论坛的一些细节，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再也不是昨天黯淡无光的模样。

书记官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忽然开口道：

“我可以帮你，但是与此相对应的的，我想见见你的那位朋友。”他甚至把重音放在了“朋友”上，显得这更像一个陈述句了。

缇芙琳一顿，心想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当场戳穿谎言。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我这个朋友她有急事出差去了，在蒙德还没回来，”缇芙琳完全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睛，一鼓作气把谎言编完：

“等她回来，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这样啊。”

艾尔海森也没继续就着这个话题为难下去，目送对面的少女说完就迅速开溜，情绪稳定地拿起了原本在早上就能完成的日常事务，试图维持自己从不加班的良好传统。

少女推门出去，和早就在门外等候交材料的打工人对上了眼神。

缇芙琳秉持着今天刚立的开朗外向疯批人设，一把揽过对面人的肩膀，语气放低了威胁道：“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吧。”

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小学妹点头如捣蒜，缇芙琳没再逗留，快步前往了下一处目的地。

她还得去和那位正洋洋得意毁了别人的人生的无良室友对峙一番，毕竟法律只保护不超过市场报价利率的15.4％的民间借贷，多出来的那部分利息本来就是不用还的。

“你在胡说什么，哪有借出去的钱不还的道理？！”对面色厉内荏的女孩嘴上还在硬撑，但是心里已经犯起了嘀咕：难道真的有这么一条规定？

对面的缇芙琳自然是了解清楚再来的：“随你怎么查，顺便告诉你，人身威胁也是违法的，”

少女尾音落了下去，一副遗憾不已的模样：“可惜没留下证据，不然现在哪还要为还钱发愁。”

要是她，早就直接躺地开始寻找须弥市中心精品店铺了。

“你……你给我等着！”对面人说完就摔门而去，和刚准备回来的另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缇芙琳眯起眼睛，她记得这个姑娘，劝安雅去参加项目的也有她一份。

不过她好像是唯一一个主动放弃面试的，说是因为身体不适。

对上对面人绵羊一般瑟瑟发抖的眼睛，缇芙琳几乎可以确认，她肯定知道什么内情。

“来聊聊吧。”

端木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安雅忽然绽开了热烈的笑容，上前两步，顺手摔了她的水杯，抓住一块玻璃碎片就要往她手里送，语调依旧是温柔万分：

“告诉我，这一切是你做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艾尔海森（冷漠脸）：这件事和我无关。

缇芙琳（佯装惋惜）：那只能让教令院的大家陪我一起去沙漠种土豆了……

（偷偷抬眼）：咖啡馆也只能关门大吉了……

艾尔海森（叹气）：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会考虑是否加入。

法则（努力扯扯红线）：你们俩倒是有点进展啊！

第32章

须弥教令院内部网站最近兴起了一个匿名论坛。

论坛平台上板块众多，从学业问题、匿名解答，到今日吐槽甚至运势占卜。

总而言之，无论是天文地理，只要你愿意搜索，就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俨然是当代虚空装置。

不过在使用了几天之后，学生们发现这和虚空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谁家在搜索基本问题的时候直接傲慢地回复某个教科书页数的啊，仿佛都能看见ai在电脑的欠揍语气：“这都不会啊。”

简直就是书记官艾尔海森的翻版辅导现场。

不过吐槽板块和占卜板块还是很受大家的欢迎，不过这其中可能也有大家最近精神状态都不太对劲的缘故。

在大家兴致勃勃的在每日摸鱼途中打开论坛的时候，一条新发的帖子悄无声息地被顶了上来：

标题是：【冷知识，最近有个大牛的项目千万别加，小心被套进去分文不剩。】

这条奇怪的帖子瞬间被顶到了论坛吐槽板块的顶端。

平平无奇的标题，甚至都没有任何半点的指名道姓，却引起了无数须弥学子的共鸣。

“一看就知道是lxc，他经常整这么一套，害的自家学生延毕遭难。”

“延毕都是小事，家底不够的真的是遭罪了。”

“说是什么破财免灾，前两天差点跳下去的那个女生不也是这样，据说家里出了点变故，本来以为贷款就行，结果利滚利直接废了。”

“真是可怜，这么成熟的诈骗流程她怎么躲得过去。”

“不是，我是误入什么地方了吗，怎么一点也看不懂啊？！”

“傻孩子，看不懂才是好事。”

“赶紧让管理员来封了这贴吧，再说下去万一不是匿名的我们都要完。”

“溜了溜了……”

缇芙琳一目十行地扫过论坛发言，帖子的热度居高不下。

就算上面几个知情人已经不再发言，下面依旧有新的受害人义愤填膺，甚至还有毕业多年的校友摸鱼中途也来搅了一趟浑水。

看来这群家伙确实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缇芙琳揪了揪发尾，试图把躲起来的原主灵魂召唤出来，毕竟报仇还是要当着当事人的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