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跑出去了，不在这一片。

白榆将肉汤吃完，感觉重新获得了一些力气，掀开被子下床走了出去。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是她自己的，在对她说：“你帮她们干什么，不是已经决定再也不管了吗？”

她看到远处的葡萄架还有高大的庄园房屋时，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说：“那是莱艮芬德家族的晨曦酒庄，他们家被排挤出了蒙德城，蒙德城现在是劳伦斯的天下。”

白榆觉得有些违和也觉得很奇怪，她认为自己是病了，罹患了某种可以幻听的精神疾病。

这个声音，就像是要报复社会又喋喋不休的病人。

在汉娜和莉莉吵起来的时候，她在说：“羽球节现在已经变成了贵族们的选妃，当天被选中投下羽球的少女，将会被带到独立庭院中呆上三天，真是恶心啊。”

在汉娜抱怨又纠结的时候，她在说：“真讨厌这种女人，就算是捅死了对方，也不是赚到了吗？大不了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好。”

其他的时候，她不是在说巴巴托斯不是个好人，就是说白榆太过软弱，以前的那些独自生活的经历都是喂了狗。

于是莉莉气消了，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独自坐在林子里自己和自己说话，仿佛精神有问题的怀特小姐。

她壮着胆子当做没有看见，快速地跑回了家。

但看到的却是拿着一把匕首和一把弓箭的母亲，母亲犹豫很久后，还是把匕首塞到了她的手里。

“去和怀特小姐学习如何使用匕首。”汉娜说。

莉莉有些迟疑，“真的可以吗？我看怀特小姐好像……”

“快去，等晚上你父亲回来的时候要考验你学会了什么。”

“好吧。”

莉莉跑到树林里去找怀特小姐，怀特小姐看到她来站了起来。

首先拿走了她手中的匕首，说：“这个有点太钝了。”

莉莉被她说的一下子便不好意思了，他们家的匕首只是用来切水果的，偶尔用来分割兽皮，那都需要父亲提前磨好久。

但是怀特小姐又把匕首还给了她，说：“就先用这个吧。”

因为经过脑海里的另外一个声音的提醒——“他们家这么贫穷也拿不出别的好武器了，啧。”

白榆先教她如何正确的握住匕首，再将它刺出去。

然后她的口中下一句话，似乎就是把这个动作做三百遍。

不等脑海里的声音嘲笑她，她就反应过来了。莉莉应该没有时间打好基础，她需要的是，在最短时间内能让近身的人失去行动力的方法。

“这里，”白榆对莉莉说，她指着自己的肋下腰侧，“击中会很痛，能让对方直接痛到不能动，还有头上的太阳穴，攻击这里能让对方头昏眼花……男士也可以攻击他的裆下。”

“现在你握着匕首攻击我这三个地方。”

莉莉大惊失色，“怀特小姐，我、我不敢。”

在她看来，自己拿了一把匕首，是强势的一方，有可能会伤到怀特小姐。

“你要克服不敢伤人的这一点，你也不会刺到我，放心吧。”白榆说。

最终的结果是莉莉拿着匕首，在空中乱划一通。

白榆：……

白榆先夺了她的匕首，让莉莉空手攻击她，果然要比之前好很多，至少敢动手了。

之后就是让莉莉自己拿着匕首，用标准的姿势扎树。

白榆在旁边看着，心底和自己的那个幻听聊天。

“你说的很多，我根本就不懂。只知道她们帮了我，我也想帮她们。”

——和你这种白痴居然是同一个人，我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就是我，但为什么你却和我对话，仿佛不是一个人。”

——这你就要问巴巴托斯和伊斯塔露了，不过我猜这两个正因为愧疚而不敢见我们，哈哈哈哈。

“……”白榆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是个局外人。

——没意思。就是他们怕你再次精神崩溃，把你的记忆分成了不同的时间段，我是过去的你。

“噢，”白榆简短的应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精神崩溃呢？”

——大概是因为，你爱的人要杀了你吧。

“……那我不会再爱他了。”白榆沉默了一会儿，转而又觉得很奇怪，她真的会爱上别人吗？

完全想象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〇星星困惑……

〇慢慢来，我一章解释不清楚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83章 间章四·温妮莎时期的交响诗(2)

莉莉在晚上父亲回来的时候，出其不意，用匕首偷袭了他。

带回来两只野兔的穆勒，猝不及防间，居然真的被女儿辖制住了。

听闻是之前救下来的那位小姐教的莉莉。他十分高兴，叮嘱莉莉一定要和怀特小姐多多相处。

于是第二天，在莉莉的闲暇之余，莉莉就对怀特小姐说：“我们进城去吧，我在城里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

对于过分热情的人来说，显然怀特小姐的拒绝并不重要，并且在她看来，怀特小姐既然没有厉声指责，那就是默认了。

白榆就这么被莉莉带到了蒙德城，现在的蒙德城似乎要比她想象的更加森严。

其原因大概是在门口以及城墙上，身穿胄甲，严阵以待的士兵。

莉莉看到她的目光，投向了那些士兵，撇了撇嘴，小声对她说：“都是劳伦斯家族安排的，说是要防备魔龙乌萨，但他们更像是害怕城里人私自跑出去。”

不仅如此，进城还要交费用。莉莉掏出了两人份的摩拉，正打算过去的时候，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叫住了她们。

“那边的那个，外乡人吧，没见过你，”像是书记官一样的人说，掏出了笔和本子，“过来登记名字和信息。”

他的态度十分傲慢，仿佛蒙德城是什么好地方，外地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跑进来。

白榆在本子上写下了索拉娅·怀特的名字，莉莉在书记官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很快白榆就知道了，为什么莉莉一定要带她进城。

她们来到了许愿池所在的小广场，小广场上一个乐团正在演奏歌曲，他们的衣衫精美而廉价，充满了舞台上应该有的噱头气氛，但也显露出了乐团的经济拮据。

“蒙德！蒙德是我们的家园，俊朗的小伙热情好客，美丽的姑娘摇曳身姿——”

主唱是一位容貌妍丽的少女，她化着浓艳的妆，一边唱一边跳舞，手中持着一把没有剑尖的单手剑，蓝白色的小礼帽，配合着蓝色的眼影，还有短短的裙子与飞扬的裙摆。

旁边弹奏一把形状奇特的琴的男人，频频向白榆和莉莉所在的方向看顾，身为指挥的男子扬起手中的乐谱，仿佛是情至酣处，已经不用再看。

旋转的少女扬起手中的笛剑，放在唇边居然吹出了美妙而高扬的音乐。

高潮迭起，一曲尽。指挥，琴师和吹笛手少女谢幕，“我们是流浪乐团，以剑为名！”

“好！”莉莉率先鼓起了掌，白榆也被她带着拍着手。

莉莉像是小鸟一样飞进了演出结束的流浪乐团，对他们说：“看这是我父母给我找的师父，怀特小姐。”

怀特小姐有点不明所以，这尴尬的场景从何而来？

琴师站在莉莉身边，警惕而审慎地看着白榆。

白榆向他们点点头。手持笛剑的少女将武器挥散，她是一名神之眼持有者。

“你好怀特小姐！”笛剑少女说，走过来要和白榆握手。

白榆迟疑了一下，和她握了握，“你们是莉莉的朋友吗？”

“我叫瑭恩，是晨光的意思，”笛剑少女倒是很奔放，她说，“你还看不出来吗？那是一对小情侣。”

琴师和莉莉。白榆明白了。

莉莉有些不好意思，她对白榆说：“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我想请怀特小姐你也教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