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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潮音(110)

作者:寄山海 阅读记录


里德尔还在继续靠近,握住她的右手臂。

阿芙拉险些以为自己的右手就要折断了,但里德尔的手只是缓缓向下,探入她的口袋,然后从她手中抽出了魔杖。

她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踱开,直至她的盲区。

现在,阿芙拉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榛木做的魔杖,不易弯曲——多坚毅。”

他紧跟着轻笑了一声,问道:“威尔克斯,你来说说,榛木魔杖的特质是什么?”

看样子,威尔克斯是地上那个倒霉蛋的名字。只可惜他现在痛得几乎昏死过去,根本无法回答。

“看我,都忘了你还在接受惩罚,希望这会让你长够记性。”里德尔说道,“安德森小姐,不如你来替他回答?如果答对了,或许威尔克斯能好过一些。”

角落里的女生声音颤抖着开口:“榛木魔杖最大的特点是忠诚。其他魔杖在易主后仍旧可以被使用,但榛木魔杖不同,即便主人离世,它也几乎不可能被驯服。”

“忠诚。”里德尔在房间中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阿芙拉面前,“与我们忠于光明的格林德沃小姐多相配。”

里德尔挥挥魔杖,“仁慈”地解除了那个男生身上的恶咒,然后他又将阿芙拉的魔杖通体把玩了一遍,得出新的结论——

“独角兽毛杖芯,纯洁、善良与爱的代名词,简直是我们亲爱的格林德沃小姐的化身。”

“我从未这样形容过自己。”阿芙拉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里德尔大概没想到她还敢回嘴,语气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每个人都有光明面和阴暗面,我也不例外。就如同我也会犯错。”就在和马尔福谈过以后,阿芙拉在来的路上突然想明白了某些事。

她以前从未听谁提起过埃弗里的名字,他应该是最近才上任的,而前段时间她确实听弗莱维娅提起过有关竞选战时副部长的新闻。

联想到威尔逊近期的失势,拉维尔家族和威尔逊家族的关系,以及在暖房那场闹剧中马尔福让凯文·布尔摆正身份的警告,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里德尔对她突然的态度转变还是意外的,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有关我听到的布尔的传言,我要向你道歉。”阿芙拉现在能明白,凯文·布尔和埃德温·拉维尔的拉帮结伙实际上反映出家族的态度,即他们与马尔福之间的不和谐。

站在里德尔的角度想,以他的性格,可能会难以容忍她夹在中间,被当作他们两方争锋与表达不满的工具。毕竟在旁人看来她和里德尔实在算不上生份,里德尔就算碍于面子,也不会忍受别人在他地盘里动土。

可是阿芙拉自己实际上没那么在乎这事——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当时没有厘清中间的关系,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回想,也就没那么生气了。而且她也不愿意将自己视为里德尔的附属,否则很可能她昨天被他搭救,今天就和威尔克斯一样躺在地上了。

阿芙拉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里德尔垂眸凝视她:“真难以置信有人居然开窍了,不知道下一次的坩埚爆炸会给我换来什么样的惊喜?”

“但是冠冕一事我绝无错误,因为是你觊觎在先。”阿芙拉坚持道,“以及,另外某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你再说一遍?”

他这句话微微提高了音量,令在场其他两个人猛然一抖。阿芙拉声音压得很低,只有里德尔能听清她在说什么,但他们生怕阿芙拉是不要命地说了激怒他的话。

终于,他们等来了里德尔的一句“赦免”:“你们先出去。”

两人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我只是想说,我没有那么容易被他们伤害到,里德尔。”阿芙拉等他们离开后继续说道,“因为他们没那么值得我在乎。当然——阿布是我的朋友,我还是在乎的,可他也当场警告过布尔了。”

“如果口头警告和感情用事有用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任何恶咒。”里德尔说起这件事仍旧怒火攻心,“我要让他们永远不敢再做,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并长足记性。”

“你宁愿那样做,然后换来的代价不止是让他们不敢做,而是让所有人甚至不敢再靠近我?”

“这是坏事吗?”里德尔反问道,他顺便讥讽了她,“我要劝你一句,毕业后千万别妄想涉足政坛——那里的人通常管你这样的可怜虫叫‘牺牲品’。”

“我不觉得它可以上升到这样的高度。”阿芙拉发现自己此时可以活动了,她不知所措地捋了捋头发。

“显然你虽然活了两辈子但从来没有走出过校园,以致于你并不具备合格的政治敏感度。”

“什么?”阿芙拉非常不服气。

虽然她确实没真正离开过校园,但她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而且关于敏感度这事她也确实在努力了——阿芙拉原本还以为自己做得不错。她绝不能认同里德尔所说。

“你又有没有想过,在别人看来你和阿布俨然同属一派?”里德尔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恢复了先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阿芙拉听笑了:“怎么可能?我姨父曾因邓布利多的事与马尔福不和,而且我姨妈也曾报道过……”

里德尔打断了她的话:“赛普的时代总会过去。如若新的时代到来,你会选择与马尔福对立还是合作?”

阿芙拉显然被问住了:“我……我倒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事实上在里德尔点破这件事后,阿芙拉甚至开始慌乱了——如果她真打算进魔法部,就不可能不面对处理与马尔福之间的关系。

顺着这条逻辑走下去,她震惊地发现里德尔说的竟然是对的——如果她能顺利活到那时候,并且如果要逃避做这一项选择,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魔法部任职。

而里德尔现在显然正在欣赏她的不知所措,并因此心情大好。

他知道这足够困扰阿芙拉一阵了,并且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明白的问题,因而话锋一转道:“现在不如说说你对这口坩埚里的东西有什么见解?”

“……坩埚?”阿芙拉这才想起她刚才随口胡扯了什么。

然而阿芙拉实际上撒谎了。她一时半会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况且就算看出来她也不敢说,那会让里德尔认为她对魔药学了如指掌,进而引起他的警铃大作。

她不想主动惹火烧身,将自己逼进步步难行的境地。

阿芙拉低下头抠着桌板:“我只是想说,你知道熬魔药本身就是极其煎熬的过程,犯错更是常有的事,你就算惩罚他们也于事无补。”

“但是适当的惩罚,可以让他们避免一些没有必要的错误。”

“惩罚并不能带来进步,你如果想让别人真心听你差使,为什么不引导他们?”阿芙拉想,或许她能试着改变里德尔的观念,虽然本性难移,但如果他愿意更有耐心一些,这将是个好的开头。

不过他简简单单就为阿芙拉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事实证明惩罚就可以激发人的潜力,我不喜欢多做没必要的事。”

“那也需要时间,你不能用你的要求来衡量别人,他们只是一群学生,和你对魔药的控制力怎么比?”

不得不说这虽然是实话,但其中不经意的恭维取悦了里德尔。他有一半脸都被笼罩在隐晦的暗影中,可神情已不像刚才那样紧绷。

不过里德尔的诘难从来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我倒是很荣幸能和西弗的得意门生同处一个时代,可惜她对我诚挚的邀请视若无睹。”

“我从来都不算精通魔药学……”

“——当初西弗为了维护你,胆敢在我面前撒谎。而你,现在在用同样的谎言作借口。”

“……至少不会比你的魔药造诣更胜一筹,里德尔,让我说完。”阿芙拉直到现在还在顶撞他,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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