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水户先是微愣，随后恍然大悟，绝处逢生也不过如此，她笑的压都压不住“九喇嘛，我叫漩涡水户！”她癫癫跑过去，已经三十多的女人活像是个二十岁的小女孩，她从九喇嘛的爪子中扒拉出对方锋利的指甲，很有仪式感的握握“以后我们就要住在一起了，一定得多多关照才行。”

九喇嘛哼了一声，虽然它没有对人类抱有什么希望，但总归来说这已经是它目前能遇到的最好的人类了，为此缓解关系也是必须的。就暂且相信这个女娃一次吧。即使她日后失言了将它看做查克拉的容器，它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顶多忍个一二十年……人类的寿命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九喇嘛心道，如果她届时不做伤害我的事……另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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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黄的灯光在和室的角落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轻微的开门声并未吵醒床榻上浅眠的青年，或许是他并未真的睡着，只是懒得睁开眼睛。

尚且年轻气盛的少女端着茶水点心放在一边，她跪坐在软榻下，下颚微扬，用非常轻的声音道：泉奈大人，您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呢？

床榻上的青年捂着眼睛，哑声道：还未到时候，雪之下。

泉奈大人，我真的差一点就能杀了千手扉间。她停顿片刻，补充道：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他有了防备日后就不好下手了。

无事。

他喟叹道：记住，今日让他身陷囹圄的是你，是你的眼睛，不是别人。雪之下，牢记这一点。

是。

……

宇智波雪之下揉着眉心从被褥中醒来，她摸摸自己缺失的右眼，想到了千手扉间看到她丢失了右眼时的那些许松懈，她抿了抿唇角。

泉奈大人，您说得对，他防备的是我，这也是您想要的吧。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泉奈大人疲惫而又痛苦，隐隐绰绰的灯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雪之下看着只觉得痛的无法呼吸。

她疼泉奈大人所疼，泉奈大人亦是。

——“若是有一天我失明了，雪之下，我会解开这个禁术。你还年轻，不应该这么早就失去这双眼睛。”

这些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宇智波雪之下趴在被褥中，五指抓着褥子，痛苦的咽唔出声。

床头的水杯被她打翻浸湿了褥子，她好似没有察觉到，全身犹如一只即将被煮熟的虾一般弓了起来。床褥因为她的折腾起了褶皱，她半边脸都窝在臂弯间，咬着牙关在仅有她一人的房间哭出声音。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永远不会。

那是一段遥远的往事，在十五年前，那时宇智波与千手正是争得最可怕的阶段。

千手柱间觉醒了木遁，而宇智波内……宇智波斑的未婚妻宇智波睦月下葬后的一周后，宇智波斑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万花筒与木遁一时之间占据了火之国的两片江山，可谓是风光无两。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后来那种地步。

在宇智波斑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一年后，他的眼睛开始走向下坡路，也因此宇智波泉奈在那之后也陷入了困境。

宇智波泉奈与宇智波雪之下之间存续的忍术此刻成为了他们两人的催命符。一旦他将瞳力给予自己的哥哥，那么与他连接的雪之下也会在一夕之间失去视力，宇智波泉奈并不吝啬自己的双眼，但他却无权替雪之下做决定。

意外来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宇智波泉奈战场上重伤不愈，濒死之际宇智波雪之下来到他的塌前。

带着一只刚刚剜出来的右眼。

“泉奈大人，我一直都愿意将生命与您共有，眼睛亦是。虽然并没有前人实验过，但这总是个办法，我已经将我全部的瞳力都给予了这只右眼，只要您愿意移植我的眼睛…您就还有希望活下去。”

宇智波泉奈没有接受宇智波雪之下的右眼。

那场后世众人皆知的换眼手术在那天午后进行的很艰难，因为他们必须要保全宇智波泉奈的性命。

但他没有撑过去，写轮眼脱离身体的那短短十几秒，他出乎所有人意料解除了禁术，查克拉彻底暴走失控，在痛苦之中他彻底闭上了双眼。

那个禁术连接了他们，他们中任意一人使用万花筒时的痛苦另一个人都会感同身受。

而若是仅仅失掉须佐能乎以及共享疼痛还不足以让宇智波将这个忍术永久封禁，真正封禁它的原因是：一旦其中一人失明，另一人亦是。其中一人死亡，另一个人亦是。

它真真正正做到了让两个人同生共死。

宇智波泉奈在最后解除了这个禁术，本来雪之下就因这个禁术没了须佐能乎，他没让她跟着他赔了眼睛又赔了命。

宇智波泉奈本就是靠着这个禁术扯着宇智波雪之下才能吊着最后一口气，禁术一解除，他在几息之间就没了命。

直到一张白布盖在了宇智波泉奈的脸上，宇智波雪之下仍像一只被抛弃的幽灵站在外围，她的脸色甚至比已经死去的宇智波泉奈还要苍白。

在那之后宇智波雪之下并没有安回那只右眼，正因为那只右眼拥有她全部的瞳力，她让那只眼睛陪着宇智波泉奈葬在了地下，永世沉眠。

没了须佐能乎，没了右眼，没了作为宇智波的瞳力，这对宇智波雪之下来说都不要紧，她并未对此感到遗憾。

当棺盖合上的那一刻，宇智波雪之下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害死了泉奈大人。是我的存在…害死了泉奈大人。

明明泉奈大人可以活下去，那天他可以活下去的！

她愿意将生命分给泉奈大人，生命、以及拥有的一切都愿意。

如果她当时再强硬一些就好了，如果她能更有用一些就好了，如果她更早一些时候……杀死千手扉间好了！

她无数次后悔那天。

亲眼看着那个人死，她的心脏仿佛都在那一瞬间被人穿透胸膛捏在手里，无法挣脱，只能痛苦的匍匐在地，看着白布落在那个人的脸上，也盖住了那双失去眼珠的眼睛。

比让她死还要痛苦。

她是为了保护泉奈大人才付出了这一双眼睛，可到了最后……泉奈大人竟然为了保全她才没了性命。

——是我害死了泉奈大人。

宇智波泉奈半夜被迫连接上，他披上一件衣服就下了床，靠在飘窗上点了一根烟。

他还以为自己的死是有什么料可挖，谁知道是雪之下走进了死胡同。

‘他’怎么会是雪之下害死的，只是状况走到那里了而已，虽说他也觉得自己到了那个状况极大可能会利用禁术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毕竟活下去就有无限的可能。可‘他’会死的事到底是未来会发生的事，他自己也摸不准是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改变了想法。

倒是雪之下，小姑娘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死心眼啊？

他感受着雪之下发自内心的痛苦，仰着头靠在墙壁上，深深地吐出一口烟。他没有说话，甚至没让雪之下感觉到他已经醒了。他不知道雪之下梦到了什么，但他也没有去触碰雪之下的记忆，因为他知道那必定是痛苦的，疼的夜不能寐。

……雪之下尚且如此痛苦，那么大哥呢？

宇智波泉奈叼着烟，人还在这里，思绪却不知已经飘去了哪里。

哥哥还活着的消息是他透漏给扉间的，如若他没有透漏以哥的行事风格他们大概到死也不会知道，哥哥将会顺利的踏上那条千手柱间‘看不到’的路。

那个在梦中听到的‘无限月读’若是真的，说实话他并不会怀疑哥哥会这样做。

哥的理想主义一直是他无法理解的存在，明明他们是兄弟，可这点上真的一点都不像。

宇智波泉奈将烟拿下来，疲惫的叹气，明明哥行事风格比任何人都要现实，说出的话也是。可偏偏……大哥的内心理想化的让人都觉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