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猜是我的宝具比较厉害, 还是你的宝具比较厉害？”

“难道……你也是servant？”

正在阿尔托莉雅惊疑不定之时, 上空传来了一声叫喊。

“住手！”

Rider不知何时召唤出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天马，在那双洁白的大翅膀的扇动下, 紫发少女手持长鞭, 微微压低身体，坐在马背上。

“大哥哥, 这是来自我的master的命令——请你立即住手，saber是我们的盟友, 如果你破坏了她的剑, 那么我也将对你发动宝具。”

“命令？”蛇发少年神色有些奇异, 语气竟然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命令我了。”

“那么, 就当做是请求。”

一个和他的音色有些相似，只是语气大相径庭的声音从山门传来。

古川瞬次迈出了木制的门槛，看着面前的一幕，脸色没有任何意外。

两张相似度99%的面孔相对而视，Saber扭过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神色既有警惕又有茫然，头上的呆毛晃来晃去。

“是分-身吗？还是说人造人……”

瞬太&瞬次：“……”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哦呀。”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佐佐木小次郎拿着他的物干竿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哼。”

过了须臾，少年终于松开了那拿着剑刃的手，满不在乎地用血肉模糊的手逗弄着一根垂在耳侧的头发。

“你来的太早了，我不是让你过了期末考试再来吗？”古川瞬太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着。

与他嬉戏的那条卡普阿斯泥蛇也逐渐从黑色褪成了红色的样子，垂坠在一群黑色的头发中间，很快就把周围的同伴们都给“染”了色。

“那个时候圣杯战争早就结束了。”站在门口的古川瞬次用同样日常的语气回着他，“而且我以为你提前暗示我，是想让我来阻止你呢，尼桑。”

“尼桑？”一旁听到八卦的Saber露出呆萌的表情。

“阻止我？”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少年的什么痛处，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厉色，如同朝阳般鲜艳的红发跟着飘散开来，一眨眼的工夫，他消失在台阶下，然后出现在少年的面前，将他压在了山门上。

“你想要阻止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古川瞬太勾起唇角，他用的是少年的天赋[瞬移]，像是在炫耀或者昭示些什么。

“圣杯战争的本质便是魔术师召唤过去的英灵，而英灵中在相互厮杀到最后会成为精纯的魔力，换言之，成为圣杯的内容物，只有杀死了所有的英灵，最终的大圣杯才会完成，这就是结果。而为了达到结果，其过程必然是充满鲜血的，否则，所有的一切将变成毫无意义。”

赤发少年慢条斯理道。

“这……怎么可能！”在台阶下的Saber抢先打断了古川瞬太的话语，“按照你的意思，圣杯战争只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们servant从头到尾只是工具，根本就没有实现愿望的权利。”

“是啊。”古川瞬太干脆利落地回复她，“本来就是谎言，你被阿赖耶骗了，又或者你心中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在自欺欺人——尊贵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Saber瞳孔一阵收缩，手掌猛地攥紧湖中剑，青着脸不说话。

“那么，哥哥又是为什么要来参加圣杯战争。”古川瞬次的话拉回了瞬太的注意力，“难道真的是我所猜测的那样吗？”

“……”

古川瞬太脸上玩笑般的表情又消失了，他看着他面前的弟弟，神情莫测，讳莫如深。

瞬次毫无躲闪地和他对视，他看向兄长脸上的银色眼罩，仿佛试图透过它看到他的眼睛，找到当年的真相。

他说出的是个问句，但语气却十足肯定。

“爸爸妈妈的遗体——你把他们放在哪里了？”

古川瞬太挑了挑眉，“想知道答案的话，不妨先打败那个最强英灵。”

“最强英灵，你是说赫拉克勒斯？”搀扶着卫宫士郎从山门中走了出来的双马尾少女这样说着。

“凛，士郎，你们没事吧？”Saber连忙过去接过自己的master。

“没事，archer在里面牵制住了caster。”远坂凛回复道，又将眼神投向那两个容貌肖似的少年。

古川瞬太在少女敌意的眼神中终于直起了身体，拉开了自己和瞬次之间的距离。

“不错，在这些人中间，你应该是最明白的吧，远坂家的家主。”戴着银色眼罩的少年懒散地靠在门柱上。

“毕竟，那些可是英灵，早已经不应该现存于世的存在，杀了他们也不需要什么同理心，这就是令咒存在的意义，不是么？”

少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你……”远坂凛皱着眉，抿唇不语。

“按照阁下刚才的说法，应该恨不得英灵全部死光才对，怎么会反过来帮caster？”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佐佐木小次郎忽然出声。

“啊，那个老魔女啊……”古川瞬太这样漫不经心地喃喃着，忽然出现在蓝衣剑客面前，赤色的蛇首擦过他的下颚，暧昧地伸出信子舔了舔他的唇角，“谁说我是来帮她的，我来帮你，不好吗？可怜的门卫大叔，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看不惯以多欺少。”

佐佐木小次郎露出微妙又复杂的表情，“在下离世时尚未而立之年[1]。”

蛇发少年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忽而道，“好了，我也该退场了。”

话音刚落，那红发身影便骤然消失在山门口，不见踪影，如他来时般仓。

……

“远坂桑，archer他没事吗？”

等人影消失，古川瞬次这才看向一旁穿着红色风衣的双马尾少女。

远坂凛用心灵感应和自己的servant交流了一下，抬起头，“没事，那家伙说他一个人绰绰有余，那就由他去，我们先回去——顺便，你把事情都和大家交代清楚，古川瞬次！你和那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少年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脑袋，“那么……我们先回去吧。”

他和Saber对视了一眼，后者搀扶着卫宫士郎点了点头，又对着一旁的蓝衣剑客道。

“来日方长，若有机会，必与你正式一战。”

“随时恭候。”Assasin脸色又恢复了原先的清冷。

几人便在佐佐木小次郎的目送中离开了柳洞寺。

……

Caster好不容易在Archer的狂轰滥炸中逃过一劫，带着自己的master在树林中仓皇地逃跑。

这狼狈的样子，令她不由地想起被这一次圣杯战争的第一任御主所背叛的时候——她被迫切断了令咒，成为无主的英灵，拖着疲倦又负伤的身体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逃。

作为传说中的神代魔术师的美狄亚，她有着绝佳的魔术天赋和能力，就连普通人三两个月没有头绪的大魔术也是信手拈来，但偏偏却遭人怀疑、迫害、背弃，被当做人人过街喊打的“魔女”！她发过誓，再也不会让自己受到同样的屈辱，可偏偏——Archer！

女人在心中愤恨地咒骂着，但口中只是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远远地射来几根冒着红光的箭，caster连忙支起防御法阵，将它们一一格挡。

“Caster，你不用管我，自己离去就好。”葛木宗一郎这样说着。

“不用担心，master，我无事。”即便身心的疲惫困扰着她，caster依旧轻言细语地对自己护在披风之下的男人这样说道，“我们一定会赢的。”

这个男人，葛木宗一郎，在她无比落魄的时候毫无条件的相信她，她已经决定，要为他奉献一切！即便他是个没有魔术回路的普通人，即便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令咒的羁绊！

建立柳洞寺这样的魔术阵地需要消耗上百个普通人的魔力，但是美狄亚不在乎，她知道，只要自己想，她甚至可以复制出圣杯——后世的魔术师以为这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在她眼中也只不过是个稍微繁杂的工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