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么？”他睁开眼。

“不。”有人已经先他一步从地上捡起了那个金色的成品，单手从中间穿过。

金色的鳞片如流苏般流畅地垂下，服帖又整齐地排列在一起，背后的固定扣牢固又光滑，就好像被细心的工匠日夜打磨过一般精美。

“卫宫，你做到了。”蛇发少年低声说着，将手中的两个眼罩互相比对，“简直能以假乱真。”

两位年轻的御主面面相觑，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撼和兴奋。

“我能有这个荣幸拥有它吗？”古川瞬次轻轻说着，爱不释手地将指尖从上方拂过。

“当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卫宫士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会比真正的宝具脆弱一点，如果遇到魔力攻击很容易损坏的，不过今天我已经没有魔力了……之后我有机会，在帮你增强加固一下——还有，我对秘银不是很熟悉，所以外壳镀的是最简单的纯金……”

“挺好的。”少年挑起耳侧的蛇发，将眼罩戴到自己脸上，然后调整了一下位置，“我喜欢这个颜色。”

戴着金色眼罩的少年站在月光下，碧绿的细蛇，鲜红的蛇瞳，苍白的皮肤，仿佛一副诡秘的油画。

“很适合你，古川桑。”

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门口。

“saber？”卫宫扭过头。

穿着蓝色睡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但神情却十分严肃。

“士郎。”saber朝着自己的master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向另一侧，“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

“那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saber？”

空旷的房间正中央，锃亮的木质地板上相对而坐着两个人，一旁墙边的木架上陈列着几柄木剑。

“失礼了。”语气耿直的金发女子这样说道，“既然古川桑在此次圣杯战争中与我们是同盟的角色，那么我想向你获取尽量详细的关于令兄的情报。”

古川瞬次愣了愣，随后露出一个并不意外的笑来，“终于问了啊——但是该让你失望了，对于这件事，其实我也很摸不着头脑，恐怕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多少。”

“我是在无意间看到的一张照片上得到了消息。”少年徐徐道，“六年前，亦或者是十年前，哥哥他在冬木市出现过。”

“六年，或者十年？”Saber皱起眉，“这句话是何意？”

“简单来说，是个时间上的悖论。”少年回答，“他失踪是在六年前，但是出现在冬木市则是在十年前，在哥哥离开家的那一段时间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穿越到了四年前，来到了冬木市，然后性情大变——我的猜测是这样的。”

“无视了时间、空间的转移吗？”Saber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凛曾经说过，这场圣杯战争是第五次圣杯战争，就在十年前的冬木市，曾经发生过另外一次圣杯战争。”

“或许，你的哥哥，他就是以生者的身份，被什么人召唤到了这里。”金发女人语气沉着，“这样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可以拥有英灵一般的力量，甚至一见面就叫出了我的真名。”

“第四次圣杯战争时，你也在这里吗？”古川瞬次问道。

“我不知道。”Saber摇了摇头，语气不像是在说谎，“英灵每一次现世都不会带有除了生前以外的记忆，每一次战斗只有在回归英灵座的时候会被整理成记录——我也不例外，只是朦胧中有一点印象，我应该是曾经被召唤到这个时代过的。”

“线索再次中断了啊~”少年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不，只要能够找到十年前参与过第四次圣杯的人，那么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Saber严肃道。

“十年前参与过圣杯战争的人……”少年重复着，“到哪里去找呢？”

“不用找，有一个现成的。”障子被一把拉开，洗漱完毕的远坂凛站在门口。

“远坂桑，你那么早就醒了！”古川瞬次有些意外。

“偶尔我也是会早起的好吗？”双马尾少女叉着腰，“况且昨晚那种情况，怎么可能安心睡得着！？”

“早安，远坂桑。”saber倒是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总而言之，你刚刚说的现成的人，是谁？”蛇发少年看着朝着他们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在一旁坐下的远坂凛。

“是个讨厌的家伙，他是我父亲的弟子，当年的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同时也是这一届圣杯战争的监督人。”远坂凛一口气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但是，有一点我很在意——令尊令堂的遗体和这场圣杯战争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一脑袋黑蛇的家伙会让我们去找赫拉克勒斯要答案？”

“关于这个啊……”少年苦笑了一下，“看来不解释清楚是不行了。”

“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当年的黑色组织【戈尔贡】的首领和祭司，被冠以[福尔库斯]和[刻托]，也就是被合称为海妖之祖的“福耳库德斯”（Phorcydes）之名。他们是拥有强大个性的敌人，即便是在强者辈出的超前黎明期也是危险系数排名数一数二的恐怖分子，因为某种原因，我和我的双胞胎哥哥出生的时候，他们被永久的石化了。”

“我有理由怀疑我的哥哥想要将他们复活——如果这一行为得以实现，或许将会令现在的英雄社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也就是所谓的，英雄末日（end of hero day）。”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已是黎明，山边云层积累，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水汽，晦暗未散，风雨欲来。

……

清晨，三位年轻的御主在早餐时分姑且达成了协议。

“那么，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带瞬次和rider去教会，archer，卫宫，以及saber去爱兹贝伦宅找伊莉雅和berserker。”

“好。”

冬木教堂在新都，距离卫宫宅有一段距离，远坂凛和古川瞬次叫了辆计程车过去。

“那位言峰神父是远坂桑的监护人么？”两人在教会门口跳下车，远坂凛推开教会前的雕花大门，蛇发少年跟在她身后，不经意间问道。

“是啊，虽说如此，也就是逢年过节稍微问候一下罢了。”远坂凛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生疏。

古川瞬次沉吟了一下，“这么说来，远坂桑对这位神父应该也不是很了解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女侧过身来看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言峰神父真的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幸存者，那么他应该是五战中优势最大的人。”

远坂凛很快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你觉得他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吗？”

“只是有这种可能。”古川瞬次这样说道，“假设哥哥真的与四战有关系，那么他一定不会漏过手中掌握众多情报的言峰神父，再说教会是最有可能藏匿圣杯的地点，如果说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话，那么神父现在可能也会有危险。”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了教堂中，从空无一人的长椅中央穿过。

远坂凛听闻此言，回过头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见身后的蛇发少年忽然眉头一凛，一句“小心！”脱口而出。

遥遥射来的阴炁弹将一旁的木制长椅开了一个洞，地面上的瓷砖被炸得四分五裂，银色的长鞭如长蛇般在空中飘荡开来，强烈的魔力攻击在其上发出涟漪般的震荡，然后朝着反方向弹射开来。

在半空中实体化的rider稳稳落地，呈保护的姿势站在古川瞬次和远坂凛两人身前。

“哦呀哦呀，真是稀客啊。”一个幽幽的女声从角落中传来。

“Caster！”远坂凛看清了那隐藏在暗处中披着斗篷的魔女，脸色一肃，“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身黑袍的Caster巧笑嫣然，“这里现在可是我的据点，你说呢？”

远坂凛语气一窒，朝四处看了看，“绮礼呢？你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