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事吗。”走过来的萩原研二问，“那确实还挺过分的。”

“对吧对吧！”得到肯定的鹿野又明川瞬间又在气势上压了怀疑人生的鬼冢教官一头，“所以我趁驾驶员不注意，偷偷在他的车门上写了个大大的西内。哈，让他们每次都溅我一身水，活该。”

……你刚刚是不是又自首了自己的罪行？

松田阵平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同期迟早真的被送进大牢。

“你带回家养不就好了？”松田阵平回道，他挑了下眉，低下眼时正巧对上鹿野又明川因疑惑而抬起的眼睛，“反正你也不常住宿舍，每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赶点什么。”

干部的工作挺多的。

除去耍赖耍掉的那一部分，鹿野又明川时刻都在赶场的路上。

上一秒还在暗杀，下一秒可能就在拖澡堂。

“原来如此。”鹿野又明川皱眉，若有所思地捏住下巴，“你是在责怪我最近没有注意你的学习情况吗，阵平？”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这么说了？”

“当然是两只耳朵。”鹿野又明川从地上爬起来，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漂亮的脸上一本正经。

松田阵平就这么看着他痛心地闭眼。

“没想到我只是缺席了一会，你连数数都不会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爱谁谁，我不管你。”

青年臭着张脸，说完就往回走。

鹿野又明川坚持不懈，他跟在松田阵平的屁股后面，坚信量变形成质变，就这么开始给松田阵平念佛教心经。

以至于当伊达航在食堂里偶遇这两人时，本来同样是个刺头的松田阵平看上去已经立地成佛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小鹿野也挺厉害的嘛。”萩原研二说着咬了口鱼，“能把那么长的东西背下来，不是专业人士也做不到吧。”

此言一出，旁边的五个人同时停下了筷子。

降谷零：“这么说来，他好像还会各种密码。”

诸伏景光：“枪械的构造也是，虽然打不准，但上次看了眼零件就知道是从哪把枪上拆下来的了。”

萩原研二：“还有德语俄语意大利语……”

“……”

食堂嘈杂的背景音与这里格格不入。

在五双眼睛的瞩目下，伊达航率先放下筷子。他双手交叉，在这时发挥出了班长应有的威严。

“鹿野又。”他说，“你说说看，你上次考核怎么就垫底了？”

“……”鹿野又明川不知道。

“吃坏肚子了。”鹿野又明川不仅不知道，还开始胡编乱造。

松田阵平眯起眼：“上上次呢？”

鹿野又明川的筷子往降谷零那边伸：“也吃坏肚子了。”

降谷零无情地把他的筷子打掉，保卫了自己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那你老是乱吃东西干嘛？”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

“讨厌我的人太多，总是给我投毒。”

吃了再说，反正森先生会救他。

鹿野又明川小的时候还穿着白大褂的森鸥外是这么对他说的，长大以后也就成了习惯。

即使理智偶尔会回炉一会，但也有不少为了计划不得不咽下去的场合。

咦，他是不是太依赖森先生了点？

鹿野又明川皱眉，离开港口黑手党后突然意识到这点。

陷入思考的鹿野又明川没注意到朋友们看过来的眼神。

萩原研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变态总是吸引变态

松田阵平：萩，你好像把我们也骂进去了

萩原研二：趁这个周末教教小鹿野自己做饭怎么样？

诸伏景光：泡面的话，鹿野又应该也是会的吧？

降谷零：啊，突然记起来，我柜子里的泡面失踪很久了

伊达航：上次大扫除的时候，鹿野又说膨化食品危害身体健康，所以像仓鼠一样把你的泡面啃完了

降谷零：……仓鼠？

诸伏景光：总觉得哪里不对

五人组的聊天在加密频道中进行得如火如荼，诸伏景光一转头就看到了被远处打折gg吸引的鹿野又明川。

走两步。被挤出来。

走两步。又被挤出来。

鹿野又明川无能狂怒，开始背摔隔壁班的同期。

“我知道他像什么了。”松田阵平不忍直视地移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奈良公园的小鹿，虽然看到有零食就会礼貌鞠躬，但如果你假装没看见它，它就会顶着一张纯良的脸用角撞你肚子。”

喧闹的食堂彻底安静下来。

打折点心的销售最后以鹿野又明川把所有人堆成小山的暴行结束，少年快乐地哼着歌，走回来的时候还叼着一块类似鹿饼的饼干。

“吃吗？”抱着战利品的鹿野又明川坐下，贴心地问了句身边离自己最近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礼貌接过。

“谢谢。”他说，“收到礼物我很开心，但鹿野又，希望我以后就算拒绝你，你也能撞我撞得轻一点。”

鹿野又明川：“……”

鹿野又明川：“啊？”

年轻的黑手党露出困惑的神情，他盯着朋友的衣服看了一会，猜测这大概是什么兄弟会的神秘仪式。

警察的规矩怎么这么多啊？说不知道的话会不会很奇怪？

鹿野又明川沉思。

虽然知道实践出真知，但作为干部，对森先生动手动脚好像有点太过分了。

他认识的人里，中也创不到，中居不敢创。

辅佐官是个普通人的坏处就是太过柔弱，一创就死了。

不像红叶姐，被创了还会微笑着给他一刀。

原来如此。

鹿野又明川咬了口饼干，得出结论后恍然大悟。

这不有太宰嘛。

太宰那家伙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为什么。

鹿野又明川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在警察学院的餐厅里自然而然地下定决心。

只要脑袋能工作就行。

反正死不了。

回去浅浅地创一下太宰好了。

第14章

在做出计划后，感到无聊的鹿野又估计了一下太宰治回港口黑手党的时间，抢先一步踩上了点。

“我还是觉得很神奇。”

港口黑手党的休息室内，鹿野又明川的辅佐官中居律合上了最新整理的行动报告。

“虽然我相信广津先生的办事能力，身份资料也的确做得很完美，但不管怎么说都差了五岁，他们难道没有发现鹿野又大人完全没有脑子这件事吗。”

鹿野又：“你可以避着我说吗。”

“太好了。”中居律欣慰，“这是您今天听见我说的第一句话。”

事情还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肩膀上站了只小松鼠的鹿野又在警校的制服外面套了件风衣，一见面就把刚出完任务回来的太宰治创飞了五米远。

他创完一次不够，还要创第二次第三次。

中居律试图阻止，但鹿野又丝毫不听。

“你不应该开心吗，太宰？”扭曲的干部垂下眼问，又用小树枝在太宰没绑绷带的半张脸上戳了戳，“我再努力点你就能见三途川了。”

太宰：“你好烦。”

躺在地上挺尸的太宰抬手抓住某人作乱的武器，他慢悠悠地从地上坐起，轻描淡写地侧过脸去看了一旁的鹿野又明川一眼。

“又是你的新朋友教的？”

鹿野又正色：“是我自己领悟的。”

太宰：“哦。”

太宰：“撒谎。”

鹿野又托腮：“一点点撒谎。”

太宰：“一点点和很多点有什么不一样。”

鹿野又比划：“我偷了你一点点绷带和很多点绷带，这能一样吗。”

太宰：“……”

两个森鸥外培养出来的孩子间对话极具跳跃性，中居律听着自家干部理直气壮的发言，不忍直视地别过了脸。

但与中居律不同，短暂的沉默后，太宰的目光从面前的幼驯染身上扫过。